风雪塞北(不要催更)

请不要催更,明知故催第一次删评第二次拉黑,真的很感谢大家的喜欢,实在被看不到文就跑来质问的大爷们搞怕了。热知识同人写作是爱好,不是职业,没有义务在你想看的时候必须写好了呈上去。

【蓝淘】你的眼睛像一隅星辰

是《湖水》这篇的续,我就我莫名其妙的又9k了……就……(本想对标前篇写个四五k)(回过神来看着文档字数)(陷入沉思)

总之写了个续!【写了个续 算是上篇的CP篇吧【什么东西

如果有机会还想写个姐妹篇【?? 但是因为目前没脑洞所以就……随缘了!

这里饭!欢迎勾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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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点半,巴豆打着哈欠踢踏踢踏来到养护车间,揉着眼睛拿起笔,顶着一脸的没睡醒调出值班表,在一串已经签了十六天的“巴豆”底下找新的空格打算签到。

他突然瞪大了眼睛。

最后一个“巴豆”底下,赫然签着“陶煜清”三个字。他揉了揉眼,又揉了揉眼,确定这是今天的日期。

“……”

大男孩惊讶地张大了嘴。

 

“哗啦”的一声,巴豆猛地拉开车间门,养护车间里灯火通明,调试主机的显示屏上各种数据跳动着,脚手架发出电流接通的嗡嗡声,车间已在工作中,确实有人在他之前上岗了。

那个“有人”也不难找,就在最后一个脚手架前,一手记录屏一手电容笔,仰头记录着司雷的调试情况。巴豆心下一软,看着那个熟悉的侧影,好像组建初他第一次与他重逢的那些事情就发生在昨天一般。

 

“啊,巴豆。”

 

他手上不停,微微偏头向他打招呼。

巴豆激动:“煜清!!你回来了!!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吃早饭了吗!!”

“五点多吧,还没有呢。”

“你刚回来啊!你刚回来你别着急着上岗啊、这有巴豆呢!”

巴豆跑到他身边,一脸不知被什么感动了的表情:“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你都走半个多月了,巴豆可想你了!”

他忽然笔尖一顿,抬头,一言难尽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大个子:“……你又闯什么祸了?”

“??我没有啊?”

“你找我一般就这事……”

“巴豆就不能普通的想你吗!!”

他嗤笑一声,笔杆敲了敲一脸委屈的大个子的手臂:“行了,知道了,快去吃饭吧。”

“我不,我跟你一起例检。”

巴豆极其高兴,抄起记录簿跟在后面兴奋地比比划划,其实已经不用他写什么了,例检本身就基本上都是一些每日数据记录的工作,这么点活陶煜清早干得差不多了,巴豆单纯就是跟着他溜达顺带说些没有用的。……时光荏苒啊,同样的场景,放在以前压根连想都想象不出,陶煜清无奈地听着他兴高采烈絮絮叨叨的声音,忽然产生了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再往前推三年,巴豆根本不会这样与我讲话吧。

靠,我是什么贱骨头,好容易人际关系正常些了,反倒开始不习惯了。

他无奈地笑笑,在巴豆没完没了的絮叨里把最后一项控制卡推回卡槽里,现在这样就挺不错的。除了他话真的有点多。

“……然后啊LALA博士就说我粗心大意的,可是我真的很小心了!我好冤枉!我手指头没有她那么细吗不小心碰到晕染区也是情有可原的吗,但是我知道是不能碰的,我也没想碰的,我跟你捉过双翅目污染种嘛,你当时说要轻捏,我都记着呢!我当时的表现你也不是没见过,那可是一只翅膀都没捏断了……”

“是啊,你也算出师了。”

陶煜清一边记录一边说:“清理、养护和例检现在都能搞定了,偶尔负责一下检修也问题不大,看来以后我不在LALA博士也不会手忙脚乱的了。”

巴豆挠挠头,嘿嘿一笑:“还不是你这个师傅好嘛。”

“我?”陶煜清挑眉,“我什么时候成师傅了。”

“LALA博士让我多跟着你,他说你知道的多、会的也多,让我多向你学习。”

“拉倒吧,我能教你什么。”

他哼笑一声,把记录数据整理成一页光屏,划进端口里。巴豆看着他轻车熟路的动作:“你可能不太觉得,但是LALA博士很需要你哦。”

“那你就抓紧熟悉流程吧,等你也熟练了她就该需要你了。”

“这是当然的嘛。”

巴豆抓抓头发,憨憨一笑:“所以你要多带带我,巴豆也很需要你的。”

“……”

陶煜清笔尖一顿。

他忽然想说点什么,思忖片刻,又抿了抿嘴,末了只是拍了拍巴豆的肩膀,把记录屏放回原位,并没有说出口:“……你并不是一定离不开什么人,你已经挺好的了。行了,吃早饭去吧,我饿了。”

 

清晨的龙骑基地总是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林木水汽,露水的味道弥漫在树叶间,阳光把草木芳香蒸腾出来,给林间的阳光附上一层清新的气息。樊菲感觉胸口上坠了个热乎乎的千斤坠,险些背过气去,而后迷迷糊糊意识到是小孩子。他伸手把炫迪提溜下去,抱着小朋友翻了个身,砸吧砸吧嘴继续睡。

一缕阳光透进来,像是谁拉开了窗帘,随后天地变得明亮,阳光有些热烈的刺眼,就像在险象环生的森林中跋涉很久终于见到了久违的开阔之地。樊菲挡住眼睛,却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旁边巴豆比他还激动,抱着一堆幼苗原地直蹦跶“我的小宝贝们有救了”,大家兴奋地迎着阳光跑向远方,菲菲拉着炫迪一路叫好一路撒欢,间或夹杂着煜清大喊八点半了快起床的声音……等等,什么?

樊菲愣了一下。

什么起床?

 

“你们两个!!给我起床!!”

 

“腾”的一下陶煜清一把掀开被子,连带着两个和被子纠缠在一起的人差点没给拽一跟头,个头小点的炫迪更是当场给拽得从床榻上一个翻身坐正。俩人迷迷糊糊睡眼惺忪正挠头,大眼瞪小眼看着对方,你咋坐起来了,我做噩梦,有人扯我被子啊。

我听到小矮子又在凶神恶煞……樊菲懵逼,一边挠头一边四处找被子,忽然一回头。

俩人齐刷刷瞧见了抱着被子的陶煜清。

 

“——卧槽陶煜清啊!!”

 

“喊什么喊!”

陶煜清一把把被子扔回俩人脸上:“几点了!你俩看看几点了!炫迪你晨训是几点!樊菲你是监督他的还是来蹭假期的!”

“卧槽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管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眼见俩人懵逼谁也不动弹,陶煜清几乎要上脚了:“给我起床!!俩懒鬼!!我走这半个月蓝应天把你们惯得都没样了!!”

“卧槽快跑——”

樊菲手忙脚乱睡衣都没换抱起炫迪一溜烟跑去盥洗室,颇有几分路遇煞神唯恐避之不及的味道。陶煜清没好气地打开屋中通风系统,末了不忘吼一句:“炫迪你今天迟到二十分钟一会记得加跑四圈!”

“啊~~~~?不要吧……”

“哼唧什么!!”

 

陶煜清回来的基地总是鸡飞狗跳的。

倒也不能只怪陶煜清,实在是基地有一套围绕他运作的情报系统,一旦搜索到目标人物就会自动启动,互帮互助,口口相传,再平时不对付的科室今天也要本着人道主义精神互救一下。运行起来也很简单,基本模式就是从龙骑小队办公室出来的人紧张兮兮地抓住下一拨要进的人——“兄弟,你那活急不?今天陶队可在。”

“……”

然后下一拨要进的人就会露出便秘般的表情:“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蓝队呢?”

“那必然是不在,要不我犯得着拦你吗。”

“多谢兄弟提醒,我明天再来。”这是比较幸运的识时务者。

“……我这份得今天就送进去……”这是比较倒霉的冤大头。

然后两人就会对那位勇闯恶魔岛的同事报以极大的敬意,目送他踏入恶魔之城,然后奔走相告今天坐镇龙骑小队办公室的是陶煜清,没事干不要去找那个死。

 

 

夜深了,街上一片安静,只剩下偶尔划过的车尾灯光和低低的引擎声,蓝应天的陆车一路驶出了城区,路灯在车窗上一一划过,最后缩成后车屏上的点点亮光,逐渐消失在远方。

城郊是没有路灯的,郊区最外侧离沿海里侧防线只有几公里的距离,保险起见,为了不对变异种造成刺激,郊区都有一定程度上的灯火管制,没有明亮灯光,只有车道本身的荧荧微光可以辨认。蓝应天从灯火通明的城区一路奔向郊区的黑暗,灯火逐渐从身边消失,他望着车窗屏幕外的景象,今夜有星光,只有近地光芒弱下去的时候,才能真正看清这片夜空里藏着的群星。

繁星闪烁,月色如洗。

其实,夜空并不是单调的黑,月亮和星辰的微光为这片黑暗点缀了程度不同的斑斓墨色。蓝应天靠在后座上,望着头顶深沉的星空,只可惜,因为近地的光芒太过多彩,这些低调的颜色并不能被发觉。

造物者为夜空着色的时候一定只是选取了最合适的,只想画出最完美的,而因为每一笔都恰到好处,便再无余裕加入让画作得以被人重视的心机。

人们看不到夜空的本色,也就逐渐默认了不过是一片漆黑。

总觉得和某人有点像。

陆车快到目的地了,车道的微光也变得密集起来,龙骑基地就坐落在滨海市城郊,基地用光皆与普通城区不同,在基本变异种感光图谱之外,亮度也控制在安全变量以下,但即便如此,夜间的基地也并没有太多明光,总体还是以荧光为主。他的车从近地车道上驶下,缓缓驶入大门,周遭黑寂,远远能够看到军政楼三楼亮着一点灯光。

蓝应天一愣。

夜深了,楼内早已人去楼空,唯有站岗的士兵还在执勤。蓝应天在楼前停下,下车,抬头望着那间亮灯的屋子。

他当然知道那是哪里,那是龙骑小队办公室。

 

 

“嘀嘀——”

 

“咳,鉴于长官留宿办公是在等我,我就主动登门了。不用谢啊。”

 

深夜走廊寂静无人,一声来访通知的提示音十分突兀。正伏案写任务报告的陶煜清听着背后来访声筒里理所当然的声音气笑了,头也不回地:“你开会回来不去休息,找我来做什么?”

“是我找你吗?不是你找我吗?”蓝应天的声音懒洋洋的,“赶紧开门,累死我了。”

陶煜清无奈地推开转椅起身。

真就虹膜都懒得刷一下,陶煜清腹诽着开了门,蓝应天一边扒衣服一边解领带,整个人摔进沙发里动也不想动弹。副队又不得不认命地把他扔了一靠背的衣服收起来:“你不是说就和他们见一面吗,什么会,能开一整天?”

“见一面是见一面,又不代表只要见一面。”

“说人话。”

“谈完了不得被兄弟部队请吃饭啊?”

蓝应天揉揉眉心:“幸好用夜班遁了酒局,副手不在,我是唯一值班领导,否则现在还喝着呢。”

陶煜清没好气地踢了他一下:“别说得那么可怜,我这不回来了就值了么。”

龙骑小队作为主战小队,值夜岗这种日常任务当然是不必做的,奈何炫迪的任务太过紧迫,从融珠之事提上日程开始,情况随时有变,急事接二连三,庞大的配合体系随时需要沟通协调及时调配,龙骑小队也不得不迈向了日夜值守的不归路。自从接了前期探路任务,副队长陶煜清一走就是半个月,这半个月小队虽然也轮班,但一到正式研讨当然只能跟队长谈,所以几乎可说是蓝应天一人顶了半个月。蓝应天揉揉太阳穴:“不,倒也没那个意思……我不想让你值,你跑了半个多月刚回来,应该好好休息一下。你后来睡会了吗?”

“休息了。”

“我问的是睡会了吗。”

蓝应天哼笑一声:“洗个澡也叫休息了,吃个饭也叫休息了,我还不知道你。”

可以想见的是,陶煜清从五点多两人告别开始就应该是没闲下过,蓝队也知道嘱咐了也是白嘱咐。陶煜清不接茬,打开冰柜看了看:“苏打水?玉米汁?”

“有吃的吗……好饿。”

“海盐汽水?”陶煜清翻了翻,“没吃的。你不是吃了饭回来的吗?”

蓝应天苦着脸:“那海盐汽水吧。”

一人一罐海盐汽水,噗嗤一声打开环扣,深夜一点,喝点带气的权当夜宵垫肚子了。陶煜清走到窗前,望着头顶的星空,蓝应天适时地关掉了明光灯,一时间屋中一片暗色,只余仪器荧荧微光,蓝应天从黑暗中走到窗下,窗口则是满屏的星光与月华。

陶煜清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蓝应天又闷了一口:“……我坐车时悟出的,地上光不能太亮,否则看不好星星。”

“……你哪来的这文青作风。”

“文青吗?比起木兰还好啊。”

“木兰是姑娘,好意思吗你。”

蓝应天嘿嘿一笑,抿了口汽水:“说吧,等我什么事。”

陶煜清气得直想笑:“你特么——谁等你了!”

“没等我你加班干嘛?”

“废话,该我值夜班了不行吗?”

“轮不到你,我还没有狗到让出差回来第一天的人值夜班。”

蓝应天不上当,笃定笑道:“你就是有事等我。”

陶煜清气绝,看着这家伙欠揍的笑容,百思不得其解这三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曾几何时的蓝应天是多正经一人啊,谦虚有礼,谨慎好学,活脱脱一五好青年后起之秀,虽然偶尔也有得意的时候,但是绝对不会这样坏心眼地拆穿他就要看他局促。

“……你现在跟谁学的这没皮没脸的。”

“你以为?这是跟你共事三年研究出的对敌策略。”

蓝应天的得意劲来了:“总让我跟着你的节奏走,门也没有,你就说我说得对不对吧。”

陶煜清瞪他一眼。

他还真说对了。不如说这是两人本就心知肚明的事,蓝应天这波挑明多余至极,纯属腹黑。

“三年了吧。”

他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蓝应天一点都不惊讶,也淡淡应到:“是啊。”

“你居然能记得,这倒出乎我意料。”

“我没记得,木兰记得。”

“木兰好点了吗?”

“下午还有点烧,晚上退了。”

陶煜清双肘拄在窗台上:“中午我叫她起来吃饭,她迷迷糊糊跟我说什么三周年快乐,我才反应过来,三年前的今天,总司下的命令,咱们龙骑小队一晃组队都三年了。”

蓝应天无奈地笑笑:“我果然不能指望你会记得这种闲事。”

“大概时间概念我还是有的好么,具体日子太细碎了这谁记得住啊。”

“我就能。”

蓝应天又咽下一口,笑得十分怀念:“我当然能了,这可是我第一次当队长……”

白驹过隙,岁月更迭,三载时光转瞬即逝,龙骑小队组建至今已经整整三年了,而蓝应天这个半道出家的队长,也已当了三年了。

陶煜清抿了一口汽水,偏头看着他的侧脸。

三年过去,当初那个初来乍到有些拘谨无措的小警察,如今在他身上已经彻底看不见了。今日的蓝应天自信且稳重,优秀而耀眼,任谁看了都要说一句您想必就是龙骑小队的队长吧。那些当年质疑他、唱衰他、瞧不起他的声音在阴暗处响那许久,随着蓝应天越来越服众,到底也是都销声匿迹了。蓝应天是龙骑小队的队长,这已不再是一项决定,而是一个事实、一个常识,在这支堪称基地灵魂的以名字命名整个基地的作战小队里,已无人会再揪着那个外来队长做文章,这就是这三年来他以实际行动拿下的最好战绩。

陶煜清举罐,向他示意了一下。

他会心一笑,同他一碰:“三周年快乐。”

这文青还跟木兰学,整这些酸不拉几的干什么。陶煜清嗤了一声,到底还是败下阵来,无奈笑道:“三周年快乐。”

三周年了,应天。

如今的你,已是龙骑基地一名当之无愧的作战队长了。

他瞥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咕咚咕咚饮下半罐汽水。

——这样就好,我也能放心离开了。

 

 

“其实不止这个事,应天。”

 

他长出一口气,轻声道:“还有件事我想先跟你通个气。”

蓝应天喝急了,二氧化碳卡在胸脯,正泰山捶胸试图打个嗝,闻言痛苦闭气:“好啊你说……”

“我可能要调走了。”

“哦我就猜……啊?”

蓝应天一愣。

陶煜清没有看他,仰头又喝了一口。

蓝队一时没反应过来:“又调?这次又是谁要借……”

“不是借调。”

陶煜清低声说:“我应该是要走了。”

“前些日子政委找我谈话,基地有组建新的突击小队的意向,问了我的意见。”他垂下眼帘,捏了捏汽水罐,“问我意向如何,身体情况如何……是否能够担任突击小队队长。”

“……”

“我想,等炫迪这次事了,我或许可能……就要走了。”

蓝应天愣在原地。

面前少年拄在窗台前,并不看他。

三年了。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们这对搭档,也已经三年了。

这三年来,他们出生入死,肝胆相照,蓝应天早已对与这位副手有关的一切都熟稔于心。但是直到今夜,直到陶煜清刚才说出那番话,他突然发现自己眼中的少年变得和之前不一样了。又或者说是他重新意识到了之前被忽视的某种东西,是啊,我怎么忘记了……

这三年来,每一日的相处都那么顺理成章,他一直守在我身边,我们同进退、共患难,他一直帮助我,辅佐我,太过寻常了以至于……

他愣怔着想。

以至于我都忘记了。

陶煜清,其实并不应该是副队啊……

 

“……”

两人一阵沉默。

蓝应天抿抿嘴,之前的松快敢荡然无存,那位“蓝队长”的状态又不得已回到了这个青年身上。

“还只是个想法,我也只是跟你通个气。”陶煜清暗自懊恼或许不该这个时候跟他说这件事,他也累了一天,回来筋疲力尽,本来三周年的夜晚该是个高兴放松的时刻。蓝应天轻轻摇头,“既然有这个想法,就早晚会付诸实施……只是时间上的问题吧。”

“……”

“是什么小队,和龙骑小队一样编制吗?”

“应该会稍微多一些,六到十人小队吧。”

“跟普通机战小队一样?”

“不太一样,主要定位应该是突击奇袭,我想应该会多些火力配置,具体的方案还没定下来。”

“你是队长?”

“不一定,政委只是跟我谈了谈。”

“你会是队长吧。”

“不一定的。”

“你一定是。”

“真不一定。”

“必须是,煜清,你必须是队长。”

蓝应天苦笑一声:“如果不是队长,他们凭什么……凭什么跟我挖走你啊。”

“……”陶煜清心下一阵酸楚。

他看着蓝应天的脸。蓝应天那个笑好难看,笑不出来就不要笑,跟我你还装你那套蓝队长的派头,装上瘾了么。

白痴,你当年初来乍到啥都不会干的时候,什么衰样我没见过啊。

舍得么?废话,你们是来征询我意见的吗,我要是不舍得你会把人给我留下吗,既然不会,你问什么问!

这个消息太突然了,蓝应天一时半会消化不了。……不,其实也并不突然,这半年来陶煜清几乎就没在队上待过几天,各个编队借调来借调去,龙骑小队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满编过了。好容易上个月事毕归队,又派出去给炫迪踩点,一走又是半个月,蓝应天其实也想过基地总是这样分开安排大概是觉得他们两个搭在一起有些浪费。

都是Leader,都是军事方面的才能,把两个尖子搭在一起,可能确实是有点不甘心吧。

陶煜清的离开是可以预见的,其实从他们搭在一起的第一日开始,蓝应天就想过他们搭不可能长久。陶煜清是基地王牌,是被当做龙骑小队队长培养起来的高材生,他可能因为种种原因不受领导待见,但不会一直让他在低级军官里混着,他应该会跟我搭一段时间,但不可能一直都是我的副手——这些,当年的蓝应天明明都是想过的。

三年过去了,居然忘得一干二净。

时至今日,早早做好了心理准备的好学生蓝应天忽然开始别扭,阵阵不爽打心眼里冒出来。当年你们干什么去了?当年他难搞的时候,抗命的时候,被贾博士控制在手里的时候你们不管,你们不要,把这么个大麻烦甩给我,我跟他吵也吵了打也打了,现在我们磨合完了,他成了你们口中的正常人,然后就把他挖走?那我算什么?我这三年算什么?

还有这么欺负人的呢??

陶煜清碰碰他的罐子:“喂,干嘛那种表情?都说了只是谈谈,未必真的要调我走啊。”

他们说了就是早晚的事。蓝应天敷衍地都笑不出来。谁还不知道陆司令,他说出口的事,有一件不能办的吗。

夜色寂静,月亮与星星交相辉映,给夜空渲出层层叠叠的晕染。蓝应天晃了晃罐子,忽然觉得冰镇汽水也索然无味,陶煜清见他不搭话心知他心绪乱的很,二人分别拄在窗边两侧,望着夜空,一时无话。

过了很久,蓝应天才叹息似的说:“……其实……我也知道,这是早晚的事。”

“我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这才三年啊。”

陶煜清捏了捏罐子:“这也没办法,你看咱俩谁像是能干政工的料。”

沉默了一会,陶煜清又说:“龙骑小队现在模式稳定下来了,以后保不齐还要扩编龙骑中队,你需要一个指导员。”

“我需要的是副手。”

“副队长也会重新给你派的。”

“我需要的是陶副队。”

他低低地说:“没有你我会不习惯的,煜清。”

陶煜清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刺了一下。

有那么一瞬间,陶煜清鼻子一酸——别误会,这是正常现象,他的情绪功能模块恢复得有些紊乱,情绪的阈值忽高忽低,只要是触动他的感情都很容易会过分地调动起他的情绪。他很了解蓝应天,他想过他可能会有的种种反应,会震惊,会失落,会难过,或许还会生气,其实几乎都被他猜到了。但是猜到和直面到底还是不一样的,他能猜到蓝队的反应,却猜不到自己的反应。

我也会不习惯的。

陶煜清望着他的侧脸。

我好容易才习惯了和你们在一起的生活,现在,又要习惯回去了。

“……你总会习惯的,应天,你自己也清楚,其实你早就已经不需要我了,我能帮你的已经都帮了,相应的,你也救过我的命,我们扯平了。”

“是啊……”

蓝应天垂着眼帘,像是在品味他的话:“……可是我们扯得平吗。”

“煜清,没有你我大概真的不行啊。哈哈……”

谁多谁少,谁对谁错,这是一个永远也没有答案的问题。蓝应天闷闷地笑了几声,扭头看向他:“煜清。没有我,你能行吗?”

陶煜清抿了抿嘴。

夜空沉寂,星光闪烁,月光点缀在他的眼睛里,映衬着他静谧的蓝瞳,像深沉而幽静的蓝宝石。

陶煜清望着他笃定而忧郁的眼睛,沉默片刻,默默抬起罐子,“哒”一声撞在他的罐子上。

白痴。

我的感情和理想都是你给的,我那正常的人生也是你给的,我的妹妹,我的战友,我丢失的一切都是你帮我找回来的。

没有你我怎么能行呢,队长。

“我当然能行。”

他柔和了神色,露出一个轻轻浅浅的微笑:“我当了十来年兵,一直都是一个人行动,组队也不过就是近三年的事——在我的人生里,你才是唯一的例外啊,蓝应天。”

 

“……好吧,如果有更好的机会,我不会阻拦你的。”

蓝应天又抓头皮抓了一会,脑袋抵在窗台上,最后异常夸张地叹了口气,十分极其以及非常困难地接受了这个事实。陶煜清哭笑不得地看着这哥们儿好像女朋友跟人跑了似的抓心挠肝,末了还要闷闷抱怨一句:“我早就知道你这个副队长干不久……但是我丑话说在前头,他们要是调过去还给你安排个什么副职什么挂名,那别怪我不配合,我牺牲这么大不是为了给他们抢人的,平调我干嘛放你走啊,在哪不是干啊。”

陶煜清干巴巴地:“别说得我好像明天就要走一样,都说了只是跟你通个气啊。”

“那你告诉别人了吗?告诉木兰了吗?”

“还没有。”

“你干嘛不跟别人通气啊??”

知道蓝队懂事是吧?我看你平时骂别人少捡老实人欺负,你自己也很会这一套嘛。

陶煜清笑得无奈,这家伙跟别人五好青年完美领导,就知道跟自己胡搅蛮缠:“你还别拿木兰压我,木兰比你坚强多了,她对这件事的接受度肯定比你高。”

“对,我就是不高,基地来我这挖人我就是不情愿,怎么了?”

蓝应天度过了震惊悲伤期,开始步入生气阶段:“招呼都不跟我打一个,就直接问你意愿,还有没有王法,明天就是政委找我谈话我也是这句话,我就是不情愿。”

陶煜清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蓝队有气没处撒,闹一顿就好了。

夜空静谧,繁星闪烁,蓝应天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吐出来,颇有些郁闷地抬头望着星空。陶煜清偏头看着他的眼睛,他一直很喜欢蓝队的眼睛,沉静、纯粹,那片蓝色好像能包容万物,却又在如水的温和下藏着炽热的火焰,热情地想要温暖一切力所能顾的人。这样的人不会不招人喜欢,他受人爱戴是理所当然的,最是多情的人也最是无情,蒙受他照顾的人良多,他的爱心要广泛地分给每一个人,而能在这样广博的爱心里占有特殊的一席之地,陶煜清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到底是怎么够格的。

大概占了来得早的便宜?

他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白痴,一个陶煜清你还当个宝,有什么舍不得放走的,你会遇到更好的人。

“我也不请愿。”

鬼使神差地,他说:“你以为我就想走啊。”

“我当然知道你不想走了,不过你居然能说出来,倒是出乎我意料。”蓝应天惊讶地看着他。

……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深夜,营地寂静无声,只有远处的瞭望塔有探照灯打过,整个基地都笼罩在幽静的氛围里。陶煜清望着他的眼睛,今夜繁星点点,月色如洗,蓝应天抬头望向天空的时候,点点星光也映在他的眼眸中,宝石与星星无比和谐,一如他瞳中也藏着一隅星辰。

透过那颗纯净的蓝宝石,陶煜清看见了夜空最本真的颜色。

“……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先把炫迪的事情处理完吧。可恶,这不至于是咱俩最后一次任务了吧。”他哼笑一声,举起罐子向他示意,“不想它了,大好的纪念日,想这些做什么,败兴。”

陶煜清与他碰了一下:“好。”

在那双蓝宝石般的眼睛里,他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他想,就算以后真的分开了,他也不会忘记今日所见的一切。那是比他此生所见过的所有星空都更加令人难忘的,深蓝色的、满怀温柔的,最璀璨的一隅星光。

“三周年快乐。”

“三周年快乐,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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