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塞北(不要催更)

请不要催更,明知故催第一次删评第二次拉黑,真的很感谢大家的喜欢,实在被看不到文就跑来质问的大爷们搞怕了。热知识同人写作是爱好,不是职业,没有义务在你想看的时候必须写好了呈上去。

【淘咖兄妹向】木兰歌(3)

咖喱:陶木兰

淘气:陶煜清

啦啦博士:Dr.LA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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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LALA,你也过来。你站这里。”


“诶?我……”


她紧张地抱紧了胸前的夹子,下意识往后退了退:“我就算了……”

“那怎么行,你是大功臣。”他走过来,拍着她的肩膀把她推到人群里,“没有你的课题这个项目根本就不成立,这个组里可以没有我,可不能没有你,快过来。”

“老师你太夸张了……”

他把她拉到身边来,就在他旁边,第一排的位置上。这是一个本不应该由年轻的外籍科学家——甚至不是科学家,她当时只是个学生,是一个本轮不到LALA来站的位置。但陶恒一定要她站在这里,用他的话说——要让每个人都知道你做出的贡献对三代机有多么重要。

第一排还站着两个穿军装的人。他们向LALA点头示意,LALA战战兢兢地回礼。

“LALA,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沿海军区司令部刘政委,这位是咱们研究所程主任。”陶恒很自然地把小姑娘拉出来,又向两位首长介绍,“政委,她就是我们大学那个提出‘奥茨玛能量与地球自然能量的协调应用’的孩子,她叫LALA。”

她看到比较靠前的那位首长面露欣赏之色。

“你好,LALA。”他向她伸出手来,LALA赶紧握住,“我叫刘穹。你的毕业课题我听陶恒介绍过,很不错。”

“您好首长……”她有些受宠若惊,不太敢回话,“是、是老师帮了很多……很多想法都是老师给我的……”

“你是奥茨玛人吗?”

“是的首长……”

“前几年那批地月交换生,他们那一批过来的。”陶恒补充道。

“哦。”刘政委点点头,“好啊,人才交流,有交流才有进步嘛。欢迎你们多来地球,我们也要多向你们学习。”

他们又聊了一点项目里的事情,LALA在一旁听着,陶恒对她的研究非常了解,也正如他所说,她关于奥茨玛能量和地球自然能量协调性的研究真的启迪了他正在进行的项目,交谈之中已有将要落地的意思。说了一会,话题又说回这个外籍学生的身上,刘政委和蔼地问:“你来地球,你家里人放心吗?”

“放……放心。”LALA突然被问道,还反应了一下,“我只有个妹妹,她十四岁*了,需要在圣殿闭关六年,家里没人,我就出来留学了。”

“是神职啊。”

“……?”

“就是祭司。”见她没听懂,陶恒解释道。LALA赶紧点头,“对的,她是我们部落祭司团的圣女。”

“你妹妹是祭司候选,你不想去吗?为什么要来地球呢?”

“我……我不太想去。”

LALA挠挠脸颊,显得有点不好意思:“说来惭愧,我妹妹很虔诚,我从小就不如她……盖亚*人把‘科学’的概念带进了奥茨玛,我很喜欢你们的学说,不过婆婆说我不够虔诚,试图破译并主宰塞勒涅女神的意志是傲慢且可怕的。”

“可以理解,这是无神论者和神职人员永远也不能调和的矛盾。”

刘政委和蔼道:“不过,地球人也没有要主宰一切的意思,我们都是地球孕育的生命,永远是要与自然和谐共生的,了解、研究不代表要支配,相信你在今后的日子里会更多地了解地球人的想法。祝你在地球学习顺利,陶恒是个好老师,跟着他,你能学到很多。”

“谢谢首长……”

刘穹是个长相温和的中年人,个子不高也不低,身材不弱也不壮,平平无奇,慈眉善目,笑的时候眼角的笑纹夸张地浮现出来,满脸都写着邻居家的慈祥叔叔几个大字,是很标准的政工干部的形象。LALA偷偷地看他,她知道这是位不得了的首长,她想过老师的项目一定是非常重要的项目,但出动这种级别的首长来做责任领导,还是有点超出她的想象。倒不是怀疑陶恒的能力,她只是不敢太相信自己居然给这样厉害的项目帮上了忙,现在还成了他们中的一份子。这一切都是老师的功劳。

首长还和老师交谈着什么。真厉害,他跟政委讲话的时候一幅早已习惯了的样子,不卑不亢的,老师好像是基地研究所所有部门主任里最年轻的吧……

远处又走来一位军人,很自然地走到老师他们身边打招呼,LALA不由得往旁边闪了闪。不愧是基地,虽然这里是研究所的地盘,但她今天见到的军官数量还是比迄今为止加起来见过的都多。

“啊,海利,正说起你呢。”

“政委,他跟你告我状呢吧,他能说我什么好!”

“你看你看,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心里没鬼你怕我说什么呢?”

三人哈哈一笑。让LALA感到惊讶的是,陶恒虽然只穿着普通的白大褂,但和两身灰色常服一身机战服站在一起倒并不显得输气势。明明这三位军官站在这一群研究所制服中间就跟鹤立鸡群似的显眼,他却莫名像是什么比周遭更加出挑的鸡头人物。明明他的白大褂和大家的也没有什么区别。

“陶恒,你看,我多了解你,你说需要机战手配合你们实验的时候,我立刻就想到海利了。这兔崽子出了名的胆大心细脸皮厚,最适合和你这种科研工作者打交道,我就知道你俩肯定相处得来。”

“政委说得对,尤其这个脸皮厚,我算长见识了。”

“大教授,政委夸我呢,你当赖话听呢?”

陆海利哈哈大笑,跟前面那位首长不同,这位陆队长是很典型的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那种军人,他大笑一声吓得瘦小的LALA又往旁边闪了闪:“好,你说我脸皮厚是吧?那我可说你不要脸了啊!政委你不知道,这小子和燕子的事现在还没办呢,几年了?儿子都快上托儿所了!人家燕子心疼你不跟你要求,那哪个姑娘结婚不办事的?我们编队就这么一个大姑娘,怎么就嫁给你连个喜酒都不给摆,用得着你给我们省那个份子钱吗?”

“是吗?”

刘政委挑眉看他:“陶恒?”

“不是、你干嘛突然说这个……”

涉及到了个人问题,一向云淡风轻的陶教授露出了少有的局促。陆队长和刘政委俩人谁也没让他把这个话题带过去:“陶恒,我怎么记得组织上批准你俩结婚的时候你头天领了证第二天就上船跑东海去了,当时我批评你,你答应给欧阳补买个婚纱、补办个婚礼,海利不提我都忘了,你俩结婚几年了,你这婚纱还没给人家兑现呢?”

“首长,您催完我结婚催我喜酒、这什么事……”

“你忘了我还没忘呢!燕子不好意思跟你提我可好意思,等你自己想起来等到什么时候去!”

“有你什么事啊!我和燕子的事你好意思什么你好意思!”

“我是燕子队长,我娘家人不行吗?”

“陶恒,也就欧阳脾气好,放别的女同志可早该跟我告状来了啊。”

“首长……不是、我项目忙啊,您不是不知道我最近……”

“那你忙你又不是和你那个龙骑项目结婚了,你许着我们燕子的事儿不兑现了是咋着?”

“我跟首长说话你先闭会嘴行吗!?”



“好了好了大家站好队了!”


一直在调试机器的照相师终于调出了适合心意的感光,招呼大家不要聊了各自站好。LALA迟疑了一下,还想往后退退,被陶恒一把拉住胳膊:“你就站在这里。”

“老师……”LALA还有些犹豫。

“站在这吧。”刘穹站在陶恒左边,向她微笑道,“你给陶恒帮了很大的忙,他希望你能意识到自己有多重要。”

“……”

LALA眨眨眼睛。

陶恒也向她微笑,一幅不言自明的样子。

很明显,刘穹知道LALA的选择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陶恒也知道。在一个自身兴趣所在被称为“傲慢且可怕”的故乡里,自古以来信仰塞勒涅女神的族群里出现的无神论者——事实上,LALA并不是无神论者,不过是她对盖亚人的新说所表现出的强烈兴趣注定让古老的部落文化里没有她的一席之地。如何评价一个人的意义?这真是个奇妙的问题,放在不同的地方竟然会产生截然相反的答案。放在故乡的圣殿前,LALA的意义是“傲慢且可怕”,但放在这颗星球、这座基地、这块草坪上,放在身后正在翻修扩建的龙骑基地研究中心前,LALA的意义,又足够让她站在照片最前排。

她望着陶恒的眼睛,眼睫微动。

倒也并没有不尊重你们文化的意思啊。她甚至能想到老师会怎样跟她解释,不过只是作为我个人,我一直想告诉你,你对这个项目很重要,对我们的研究很重要,对我们很重要。很高兴你能来到地球,真的,很高兴与你合作。

“站在这里吧。”他指指自己身旁的位置。

LALA鼻子一酸。

她用力地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深呼吸了几下,像是要把之前的阴霾都一扫而空。是的,如今的我站在这里……站在这个此前只在盖亚书卷里看到过的星球上,所谓人生的意义如此抽象,但不会有什么是比“被人需要”更加符合要求的了。这里需要我,我也需要这里,还有什么是比这些更重要的呢。

她再次抬起头,望着陶恒,整个人都换了副状态,眼底泛出亮晶晶的光,好像直到此刻才终于抛下一切负累,正式扎根进了自己的理想乡。

陶恒向她微笑,似乎在说“欢迎你的加入”。

“陶恒,这事儿没完啊,你别想跑!完了我跟你好好掰扯掰扯燕子的事儿。”后排的陆海利还在嚷嚷,陶恒顿时一个脑袋两个大,手里有个东西恨不得扔他脑袋上。朝阳正好,草坪散发出露水的清香,旁边的研究员们陆陆续续就位了,LALA深吸一口气,仰头望着湛蓝的天空,远处尚未消失的月牙还堪堪挂在天边,由此而远去四十多万公里是她美丽而神秘的母星,她正在地球上,静静地遥望着故乡的模样。

“大家站好咯!要拍了!后面最左边的再往里一点,对,再往里,好!准备!三、二——”

她望着照相师的镜头,心想,此刻的自己看上去,一定是无比快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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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奥茨玛年龄,换算成地球年龄19.6岁。

*2:奥茨玛星球对地球的称呼。地球对奥茨玛星球的称呼是“月球”。



05

“呦呦呦呦——我来我来,大教授,你再抻着你那纸糊的肩膀。”

陶恒喘着粗气,慢慢把笨重的模拟转换发动机撂在地上,看着身后高大的军人上前一使劲扛起来就走,边喘边挑起半边眉毛:“显摆什么。”

“海利。”他又喘了一下,“我还以为你赶不回来了,你们不是中午刚交班吗?”

“中午交班的意思,就是下午汇报会得到场。”他干笑两声,用语气表达打工人的敢怒不敢言,“早知道你们搞科研的耐性好,不知道你们耐性这么好,我要是你三年开他妈十一次汇报会我就撂挑子不干了。能不能行啊,给个痛快话这么难吗?”

“我撂挑子不干,你不想开三代机了。”陶恒喘匀了气,摘下眼镜,从衣兜里摸出眼镜布。

“三代机就是个概念,能不能成还不一定呢……”

“诶?这话我不爱听啊,你那意思我这几年白干,骗国家经费呢?”

这天可不能接着聊,属于是踩进陶主任业务范围内了,容易聊翻脸。陆海利赶紧打住,前后望望:“呃……LALA那丫头呢,今天汇报就你自己?”

“我让LALA帮我接木兰和煜清去了。”

“哦?”

“煜清老师刚才来电话,说他不太好。”

“怎么了?”陆海利眨眨眼。

陶恒叹了口气:“电话里没说太清楚,好像是什么运动会,和同学打架了。”

“你儿子??和同学打架??”

我没记错的话你儿子好像连他妹妹都打不过吧……?陆海利夸张地瞪大了眼,看得陶恒想杵他一拳:“怎么了,我知道我儿子像我,运动不太行,你什么意思?”

“没……没什么意思。”陆海利把发动机又往上扛了扛,看了弱不禁风的陶教授一眼。

他儿子从来不打架,不,确切地说,他儿子一直都是让人欺负的那个。陶恒有些头疼地想,虽然一本正经的小大人样总让人有种恍惚他可能根本不屑搭理同龄小孩幼稚的耀武扬威,但是事实改变不了的,被欺负了就是被欺负了,说来也不能都怪别人,自家儿子太胆小——是真的胆子小,他胆小所表现出的就是不跟人说话埋头干自己的事、或者离得远远的不靠近任何人。六岁多了还怕螳螂,在大门口站了半个多小时,直到他妈妈领木兰回家看到他抱个书包站在走廊里面不敢出门才算解救了他,那只螳螂甚至还是当年只有三岁的小妹妹帮他抓走的。欧阳问他为什么不喊,他说这里是居民楼,总会有人看到他的,他只是没想到今天没什么人往来,过了这么久才被妈妈看到。念托儿所的时候,孩子们知道他怕高,故意把他推到最高的那个滑梯的房子顶上就跑了,那天是个新阿姨代班,不知道丢了个孩子,直到放学发现有个孩子没回来才赶紧跑出去找。就看见夕阳西下的小房子顶上孤零零地坐着个小男孩,抱着本注音读物安静地看,见阿姨来了就面无表情等她上来接。阿姨问他为什么不喊,他说这里人来人往,总会有人看到他,于是他就这么坐在房顶上看了整整一下午的书。

每每想起这些事,陶恒就头疼,又深感无力。是他这个当爸爸的没当好,孩子变成这样,父母两人都很自责。

“我没别的意思啊,陶恒,我就是……问问。”陆海利看着他的侧脸,“你儿子没啥心理问题吧?”

“燕子也担心过这个,不过还好,托儿所老师说他就是小时候没人陪他,性格孤僻了一点。”陶恒叹了口气,语气里完全听不出“还好”的意思,“煜清出生的时候我和他妈妈都忙,他上托儿所很早,那时我带的论证组正好卡在最后一个突破上,后来又是龙骑项目组成立,再后来又要了木兰,我这里忙得几天几天回不去,她妈妈又出任务,我俩谁也顾不上孩子,经常把他扔在托儿所一扔好几天……等我俩回过神来的时候,儿子已经话都不跟我们说了。”

陶恒皱紧眉头,眼底蒙着一层阴霾:“都怪我,我这个爹当得不合格。现在我都是下了班能回家就回家去……但也不可能随叫随到。”

陆海利深感能够体会,扛着发动机不好拍他,便只点了点头。

“军队就这工作性质啊,老弟,你也尽力了。”他叹了口气,“放心吧,你儿子长大后会理解你的。”

陶恒没有说话。

“我闺女以前也跟我闹,说我不回来,说我不陪她,现在长大了也理解我了,有时候给我打电话说想我,搁以前谁给你说啊……”陆海利揉揉鼻子,嘿嘿一笑,“放心吧,孩子们比我们想象得要坚强。总有一天他们会知道他们老子做的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事,他们会为我们骄傲的。”

陶恒笑了笑,微微点头:“希望如此。”

“肯定会的。”他朗声笑道。

转过前面的转弯,就是评估汇报会的会议室了,陆海利先一步进门帮忙把他要演示实验的发动机安置在演讲台上。会议内容涉及三代机绝密项目,与会人员不允许携带任何通信设备,陶恒匆匆摸出通讯器,给妻子发了个“LALA去接孩子 汇报会 吃饭不用等”的消息就关了机,和其他人的通讯器一并放入了静电屏蔽罩里,紧跟着进了会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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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文中提到照片是学习笔记(6)中LALA桌上的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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