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塞北(不要催更)

请不要催更,明知故催第一次删评第二次拉黑,真的很感谢大家的喜欢,实在被看不到文就跑来质问的大爷们搞怕了。热知识同人写作是爱好,不是职业,没有义务在你想看的时候必须写好了呈上去。

【淘咖兄妹向】木兰歌(2)

咖喱:陶木兰

淘气:陶煜清

歪歪博士:(Dr.贾)贾棹

===========================


02

“……梳好头发,出来向护送他的将士道谢。这时,同伴们看到她是个漂亮女子,都分外惊奇,原来同生共死十二载的花木兰竟是女儿身。后人为了纪念她,给她写了很多诗歌,赞美他替父从军保家卫国的忠孝之举。‘帕首弓腰出阁姿,卷漳营郭记完碑。女郎剩取花名在,岁岁春风一度吹’。”

欧阳念完最后一页,抬眼,看着小丫头亮晶晶简直能反光的一双大眼睛,倍感无奈:“给你讲故事是为了让你睡觉,你熬鹰呢跟我?”

“听过好多遍了睡不着!”

“听过好多遍了还点名要听?”

“要听要听。”她眨眨大眼睛,“妈妈,花木兰为什么姓花呀?”

“……因为她祖上就姓花。”

“因为她有很多花花吗?”

“花是个姓,宝贝,跟别的没有关系。”欧阳哭笑不得,“我就知道你喜欢她是因为名字好听。”

让一个五岁的小姑娘去理解故事背后的象征意义未免有点强人所难,欧阳燕也没抱什么把孩子培养成神童的希望——何况家里已经有一个了,够闹心的,看多了离谱的天才儿子再看看这个正常的五岁幼稚小女儿,同为幼稚母亲的欧阳燕很开心能在这里找回被孩子黏着的需要感。幼稚小女儿抓着她的袖子:“妈妈,花木兰漂亮吗?她是不是因为很漂亮所以才叫花木兰呀?”

“不知道,她已经是个几千年前的人了,我们都不知道她漂不漂亮。”幼稚老母亲点了一下显示屏,把故事书收起来,趴在小姑娘的床上,“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花木兰能够几千年来被人们记住,绝不是因为长得漂不漂亮,是因为她勇敢、孝顺、内心强大,这些才是大家喜欢她的理由。”

小木兰眨着大眼睛缓缓点头。

在没有任务的晚上,他们会像每一个普通的家庭那样悠闲,享受一家人无所事事呆在一起的宁静感。客厅的灯关着,屋里黑黑的,两个孩子门里透出的光在地板上扫出暖黄色的扇形,木兰的房间亮着一盏床头灯,妈妈趴在床上给她念那本听了无数遍的故事书,哥哥的房间亮着一盏台灯,爸爸又在讲那些她听不懂的小知识。厨房的电锅发出嗡嗡的声音,牛奶的香气闻起来微微发热,欧阳燕看了一眼床头小闹钟,九点五十六,孩子们该睡觉了。

“那边那两位!”欧阳探头,朝儿子房间喊,“差不多下课吧,该洗澡睡觉了。”

“马上马上!”陶恒头都顾不上回,举手示意听见了,父子俩伏在课桌上,“链条传动就是另一种改进了,为什么说它适用更广泛呢,我之前说过什么?皮带传动的损耗在于?对,在于传动主体皮带,而链条传动可以适应更多更极端的环境,低温、低压、重载、低速等等等等,它和齿轮传动的区别也在于此,虽然齿轮传动也是一种改进,但它对环境的要求也非常高……”

欧阳燕无奈地翻个白眼,下床去厨房端牛奶。

小木兰在床上打滚,拿起那个玻璃板一样的显示屏,把故事书又调出来,看着插图上的花木兰想入非非。

“妈妈,你说,花木兰是花花吗?”

“什么?”欧阳燕看了一眼啪嗒啪嗒跑来的小孩子。

“你看,花木兰戴着花花呢。”

“哦,她换上女装了,自然会戴花花。”

“她是花花变的吗?”

“当然不是,傻孩子。”欧阳给小朋友的发言逗笑了,“就算她是什么东西变的,那也应该是更坚强的东西,她是上阵杀敌的女将军,不会是花花变的。”

“就像妈妈一样吗?”

“对,就像妈妈一样。”

“妈妈也是女将军吗?”

欧阳挑了挑眉:“妈妈不是,但妈妈会努力的。”

她把牛奶倒进杯子里,让小姑娘给哥哥也送一杯。小姑娘啪嗒啪嗒跑到哥哥房间,爸爸看到她,笑着弯下腰把她抱上腿来,她把牛奶放在桌子上,哥哥还在画图,圆圈圆圈方块长条像什么几何拼图似的,也顾不上看她。

“该睡觉了,你们还不下课呢。”欧阳燕走过来,一手撑在儿子椅背上,“今天讲的什么?”

“链条传动和齿轮传动,另外,开始让他接触受力分析了。”陶恒笑着说,语气里藏着隐隐的自豪感,“儿子喜欢物理,尤其对机械这一块领悟得很快,这很好啊,这很好,我在想他以后要是想学机械物理的话可以去北重工或者俄重工,那里的航天、机械和勘探都是最顶尖的,基础物理可以去北美研院,超导或者新材料研究可以去我们大学啊,我们大学就很好,研究能源可以去……”

“他才念二年级,我的大教授,你过分了吧?”欧阳没好气地笑道,“我儿子这么小就要考虑去哪个大学念书,有你这么压榨孩子的吗?”

陶恒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女儿又往腿上抱了抱:“好吧,好吧……宝贝今天学了什么?妈妈给你讲了什么?”

“花木兰。”她边喝奶边说。

“又是花木兰啊。”

“我说她是花花变的,妈妈说不是,是更坚强的东西。”

“非得是变的吗……”

“我说就是花花。”

陶恒一脸“这是一个考古界的重大发现”的表情。小木兰完全不给他装傻充愣的机会:“爸爸你说呢?”

“我说?”

“花木兰就是花花变的。”

“我说……我得说爸爸也不知道,爸爸研究科学,科学告诉爸爸不知道的不能乱讲。”他思索了一番,“没准真是花花变的?没准是刀啊枪啊什么的,没准妈妈前世就是花木兰呢?”

“你真会给我涨身价。”

“不过爸爸知道有一种花就叫木兰花。”他随手扯过一张纸,在纸上画轮廓,“一种不是很高的小树,普普通通的,就像你幼儿园外面随便能看到的小树一样……它的花比较大,比你的小手还大,像个小杯子,花瓣形的小杯子,4到6瓣,很漂亮。”

欧阳也凑过来,母女俩看他画示意图。

虽说没有多生动,不过画机械结构图的功底摆在这,寥寥两笔画出花朵的形状不是问题。欧阳燕歪着头:“这不就是玉兰吗?”

“不是的,玉兰树是乔木,有十几二十米高,木兰树是灌木,只有几米高。”他简单画出树干,“玉兰多是白色的,木兰花从外面看是紫红的、粉色的,从里面看又是白色的花瓣,因为花型相近,所以它又有一个名字,叫紫玉兰。”

他把木兰花展示给女儿看。

小姑娘捧着个牛奶杯,看着纸上漂亮的花朵眼睛放光。

“木兰花的花语是‘高尚的灵魂’。”他看着咬杯沿的小女儿,“如果木兰一定是花朵变的,我想应该是木兰花吧。”

“哦哦!那就是说,花木兰是木兰花!”

“不,花木兰不是。”

他笑道:“陶木兰才是。”

“如果小木兰一定是什么花朵变的,爸爸相信一定是代表高尚灵魂的木兰花……”他伸手,抹掉小女儿唇上的奶胡子,宝石似的绿眼睛沉静地望着她——在往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陶木兰都记得那个映着台灯暖色柔光的眼神。就像什么极光在跃动,柔和的波纹里承载着如水的温柔,他抱着自己的小女儿,好像抱住了什么此生最珍贵的东西——长大后的她终于明白那双眼眸里盛着的是什么,为人父母的爱意、牵挂、祝福,和比以上所有感情都更加深厚的,一份极为深沉的感激。

他看着自己的小女儿,就像在感谢她来到自己身边一样:“……你是命运送给爸爸、妈妈和哥哥最好的礼物,你只是出现在这里,就已经完成了一件对爸爸来说最重要的事了。谢谢你,宝贝,谢谢。”

他抱住小女儿:“谢谢我的小宝贝。”

欧阳有些动容,嘴笨的母亲不会说话,只是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

小小的木兰当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她只觉得父亲的拥抱好像充满了无限的感激和幸福。她被淹没在淡淡的苏打水味道里,含混不清地问:“哥哥不是……?唔……哥哥和我不一样么……”

“我不是。”出人意料的,看起来埋头苦做受力分析的陶煜清居然还听着那头的动静,“你是女孩,是小礼物。我可不要当小礼物。”

“唔唔唔……”你臭屁什么你……

“儿子也是妈妈的小礼物。”欧阳燕笑道。

他画完最后一个箭头,直起身来长出一口气,“啪”一声盖上笔帽,颇为不赞同地看了妈妈一眼,扭头盯着脸蛋挤成小桃子形状的妹妹:“我不是小礼物,我是男孩,爸爸说了,我以后是家里的男子汉,男子汉不能给别人当小礼物,那种叫小白脸。”

“……”

屋里一阵寂静。

 

第二天,邻居阿姨敲门问昨晚发生了什么,因为妈妈突然笑得太大声且持续了太长时间实在是过于吓人,她家猫今天早上抑郁了。

 

 

03

欧阳燕擦着头发出来,发现床上依然空着,暖黄色的床头灯映着空荡荡的床铺,她退到门口探头,果然书房还亮着灯。

陶恒桌前摊着四五本机械工程学的著作,面前一米多高的显示屏分成了四个框,分别显示着不同的内容,他正对着一本密密麻麻的笔记研究,手上在透明的手写屏上写写画画,他身边已经有好几个浮动的光屏了,看起来有不少废掉的思路。

她擦着头发走过去。

客厅里还是黑漆漆的,比之前两个小家伙房间开着灯时暗了许多,两个孩子都睡下了,客厅里只有书房和主卧透出的些许灯光。陶恒写得很专注,但表情算不上轻松,及至欧阳走到他身边时他又猛地从显示器上划走一块光屏,那块淡蓝色承载了他新想法的光屏就这么尴尬地浮在他身边,和其他几个兄弟一起尴尬地浮着,又写废一个。

欧阳无奈地把毛巾挂在脖子上,将悬浮的光屏收集起来:“又乱扔,你这样随手扔草稿纸,基地禁止你们纸质演算还有什么意义啊。”

“没事,没有密码看不了屏幕内容。”

陶恒头也不抬:“你能看到屏幕上的字吗?”

“看得到,外星话,跟速写俄文似的。”欧阳皱起半边眉毛。

“图形加密法而已,我写的就是普通字。”

“我知道。”

她把最远处的光屏收起来:“我们编队里只有老大有密码,虽然我们都算参与你们实验,但也不是人人信息平等的。”

陶恒又加紧写了两笔,完成了手上新思路的开头,才呵呵一笑,靠在椅背上仰头去看妻子:“你不高兴了?”

欧阳把光屏一股脑塞给他。

他笑着把光屏们都收回感光口,伸手去够妻子的手。

欧阳燕的手非常粗糙,虎口和关节留着持枪的老茧,手心里还留着握剑的茧,整体摸上去硬梆梆的,不像女人的手。相比之下陶恒常年握笔磨出来的那些茧子甚至算得上嫩,除了比欧阳手大之外,那里看着都更羸弱。他笑呵呵地摩挲着妻子的手指,惹得欧阳一阵嫌弃:“别看了,没你的好看,当兵的就这样。”

“谁嫌弃了。”他赶紧扯到跟前吻了一下她的手背,“我看就不错。”

这男的除了嘴估计没一样能打过我的。欧阳忿忿地想,虽说老夫老妻了,但谁受得了他时不时来这么一下啊。

她不自在地干咳了一声,抽回手把他从椅背上推起来,掩饰什么似的开始给他捏肩,生怕他回头看到自己不争气的大红脸。可惜情绪激动下手有点重,几下没给陶教授捏得从椅子上蹦起来,狼狈的模样也算报了她的一箭之仇。

陶恒摘了眼镜,疲惫地瘫在椅子里,他的肩膀和脖子发轴地疼,妻子捏过的地方发出咯嘣咯嘣的响声。

“你是不是肩周炎犯了?”

“笑话,我什么时候好过。”

他勾着眼镜捏捏鼻梁:“马上就项目评估汇报了,等熬过这一阵……”

“……你就更忙了吧。”欧阳说,“这次汇报以后,是不是总司就该通过了?”

“……”

陶恒没有说话。

虽然没有说话,但朝夕相处的欧阳燕能够认出那个表情。那个微笑很珍贵,是丈夫胸有成竹的时候才会露出的不自觉的志得意满。

她心里涌起一阵温暖的欣慰感。

陶恒就要成功了。他倾注了无数心血的“龙骑”项目,这次就要上马了。

“已经过去太久了,燕子,已经迟了。”陶恒忍痛艰难地把脖子向后仰,脑袋终于靠上椅背的时候长出了一口气。他牵起妻子的一只手,仰头看着她,“至少五年前,我就应该把整体可行性论述完成的。我该早点的,现在已经晚了,让贾棹他们钻了空子。”

欧阳燕低头看着他的眼睛:“但你要是当时就成功了,我们也不会有木兰了呀。”

陶恒哼笑一声,闭上眼睛,无比认同地点了点头:“对……那样就不会有木兰了。”

“所以我不要。”

她压下身子,抱住丈夫的肩膀:“虽然让贾棹捡了漏我很不爽,但我更想要我小闺女。”

陶恒抬手,默默搭住妻子的胳膊。

龙骑项目一旦上马,其他同类型互为竞争的项目就会被叫停或者收缩规模,原因无他,因为龙骑项目太过庞大、太过耗能,这也是前后开了十一次评估会的原因,对这么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大项目基地要谨慎通过。而一旦通过,也就意味着它会获得巨大的资源倾斜、巨大的政策支持和凌驾于一切项目之上的优先权——此为何以研究所改称“龙骑基地”的原因,这是联合政府暨亚陆军区最高指挥部下发的政治任务,没有人会质疑它们的重要性。陶恒在第十次评估汇报会结束的时候,曾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要再开十次,现在的进度已经超出他的预期了。当然,比他理想中的开工日期肯定还是晚了很久的。

“你当时突然跟我说‘燕子,我们再要个孩子吧’的时候,其实我是很想给你一脚的。”她伏在丈夫肩头闷闷地笑,“生了煜清已经让我耽误了半年任务,再要一个,再耽误半年,我就快从我们编队里除名了,你要是耽误了我接老大的位置我一定踢死你啊。你知道木兰今天说什么?问我是不是女将军,我要当女将军啊,大教授,你听听,我闺女对我寄托了厚望,她妈妈也是很有理想的。”

“我知道,我还知道你在怀上木兰之前其实很害怕生个女儿。”陶恒闭着眼睛,“你觉得你不像个女的,你没有跟女孩相处的经验,你怕她以后嫌弃妈妈一点也不像个妈妈,害怕她跟你没有共同语言。”

她哼了两声,不置可否。

“但木兰很好。对吧。”

“对,木兰很好。”

“你也很好,你是很好的母亲。”

她抱紧丈夫的肩:“我在第一次抱住她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这辈子都离不开她了。我当时在心底说,谢谢你陶恒,谢谢你又给我一个女儿。有女儿真的很好。”

“谢反了,这位妈妈。”

他摩挲着妻子粗糙的手,平静地说:“是我要感谢你们母女俩……是木兰保护了你。她来到这个世界上本身,就是保护了我的妻子不受他们摆布,我的女儿从出生的那一天就在保护自己的妈妈……我永远为此而自豪。”


评论 ( 24 )
热度 ( 113 )
  1. 共4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风雪塞北(不要催更)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