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塞北(不要催更)

请不要催更,明知故催第一次删评第二次拉黑,真的很感谢大家的喜欢,实在被看不到文就跑来质问的大爷们搞怕了。热知识同人写作是爱好,不是职业,没有义务在你想看的时候必须写好了呈上去。

《何谈信仰》

方崔脑洞,哦买噶我感觉我现在整个人完全就是布满陨石坑的月球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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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12月25日傍晚,我在机场带队做例行训练。
那天大雪下了一天,天空呈现灰暗的紫红色。大雪纷纷扬扬、在空旷的机场上肆意飞洒着,跑道白茫茫一片,飞机全部清空停在机库里,地上积雪已经到一寸多厚。
我和我的队员在漫天飞雪里站军姿,雪花把我们一个个打的斑白。偌大的机场上没有任何声音,隐隐约约有窸窸窣窣的声响,我记得那是下雪的声音。很久以前我妈是这样告诉我的,那时候我还处在会相信这件事的年纪,现在的我虽然早已经脱离了最初的幼稚,但只有这个我仍然愿意相信。……一种特殊的执着。

雪地一片白色,天空在地平线处与地相接,伴着下雪的声音、紫红色同白色咬合在一起。

……洁白的世界里出现了一抹黑影。
我眨了眨眼,望向你。

你漆黑的身影静立在远方,一身黑色的风衣,撑着一把黑色的伞,手提一个深棕色牛皮的公文包,在天地分界线的尽头默默的出现了。你出现的毫无征兆,那么安静,有如与雪一同到来。
你静静的看着我,面带微笑,撑着伞,丝毫没有不耐烦的表情。
我望着你的眼睛,询问你是什么时候到的。
你仿佛听到了般的回答我,刚刚。
空中静得没有一丝风,只有悄无声息的鹅毛大雪。我狼狈的在雪中站的笔挺,风雪在我头上、肩上、身上,到处留下了它的痕迹。你撑着伞站在我能看得见的远方,柔和的注视着我,眼中是我看惯了的温润如水。
你我默默地对视着,良久的沉默。我还要站好久,你一直陪着我。你漆黑的伞面上堆满了积雪。

……你的信仰是什么?还记得吗?

你张了张嘴,好像在这样问。我木讷的盯着你,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又笑了,就像我平时见到的那种笑容。你总是把自己封在一块光滑的玉石里,我看不透你,你始终在用你温柔的外壳拒绝着我。
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还会不会一直走下去?
你笑着,这样问。
……你在开什么玩笑?
我皱皱眉,瞪眼盯着你。
你眯了眯眼睛,温润的光从你镜片上滑过。你抖抖伞上的雪,抬起头,又笑了。
没事,我随便问问。
……我们相视着,此后一直无言。


1948年8月16日清晨,我拜访中央银行北平分行金库副主任的家。
清晨,阴天、浓雾,街道一片白茫茫,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你在书桌前端坐,穿着你平时总是穿着的白衬衫和暗蓝色西装马甲,在看一本线装书。你修长的手指一点一点轻柔的拂过书页,晶亮的眼镜片反着光,映照出窗外阴沉的天空。光线并不灿烂,柔和的白亮色在你身上镀了一层绒光。你手边放着一杯龙井,袅袅的热气升腾起来,在不大的屋间晕开一阵清香。
我四周环视。房间外门框上的对联残缺不全、被时光摩挲的褪了色,小院里盛着晾衣架,几件洗得发白的旧衣服寥寥地晾在上面。屋内仅有的一张稍大一点的破旧木桌摆在正厅,驱蚊的纱罩罩在上面,罩子下赫然摆着一碗清粥、半块粗面膜。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了。
我抬头,除了墙上挂着几幅廉价字画以外,这个房间几乎是家徒四壁。你旁边、房间的角落里,缺了半块玻璃的书柜,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满了书。你安然的坐在破陋的窗户下,轻啜一口龙井、低头盯着手中的书。
崔叔。
我望着你的背影,叫你道。
你一怔,慢慢地扭过身来。……看见我,你眨眨眼,又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笑容。
孟敖。
崔叔,家里这么困难吗?
我走到你身边,看着你干干净净……不如说是一无所有的书桌,皱眉、问道。
你无奈的笑笑,转身回来、轻轻合上书本,温润的手指留在书上,细细摩挲过深蓝色的书屝。
有什么办法呢?行里的薪水养家糊口都成问题,你总不会希望我也去贪吧。
金库副主任,你要是拿钱的话要比一般人容易得多吧。
是的,但我不会这么干。
你抬头,双眼认真的盯着我。
作为一名无产阶级,作为一名中/国/共/产/党/党员,不为我自己谋私利是我作为一个腐败政府金融运行机构里最肮脏的负责黑钱走账的主任所持有的最低限度的原则。孟敖,有不计其数的巨款被我一笔笔的拨到了贪官的口袋里,全北平什么人有什么样的黑账贪了多少钱怎么贪的我一清二楚,那些我没法管也不能管,但我自己来说,我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我的信仰。
……
我望着你,鼻子发酸。
没有人会……怀疑你的。崔叔。你做的事情都是迫不得已,我相信周副主席他会理解你的
……也许吧。
你笑笑,隐隐透着凄凉。

孟敖……你的信仰是什么?还记得吗?
要是有一天我死了,你还会继续走下去吗?

!我一怔。
为什么又这么问?
……
你默默的盯着地面,双眼轻轻垂下,抿抿嘴。
龙井兀自的散发着清香,袅袅的水汽环绕着你,你沐浴在白亮的绒光之下,那么孤独。

我可能会……。

你轻声说。



“……哥……哥?”
“!”
我一怔,猛地坐了起来。
“哥?”
孟韦的脸在我眼前放大。我甩甩头,脑袋昏昏沉沉乱得要死。
“怎么睡着了?累了?”
“嗯……昨晚又熬了一夜。”
随便扯了一句回应孟韦,我揉了揉睛明穴强迫自己清醒起来。睡了一会现在身上好冷,清楚的寒气让我意识到现在是真实的。……现在才是真实的。
“……崔婶下来了?”
“嗯。带着两个孩子。”孟韦点点头,向身后看去。
门外,崔婶哭得抽抽嗒嗒,两个孩子不知所措的望着妈妈,孝钰也在不断地安慰她。崔婶比我几个月前去看崔叔时见到的她老了很多,几个月的时间就出现了丝丝白发。……之前是没有的。
为什么搬家呢?不等崔叔的信吗?
“崔婶她……早就知道崔叔的事了吧。”
我讷讷的说。
“……是。”
孟韦在一旁低声应和。
“两个孩子知道爸爸的事吗?”
“不知道。”
“……”
心中一阵酸楚。我仰头使劲的眨了眨眼,把目光移开、望向别处。

“孟韦……我梦见崔叔了。”
“……”
身边一阵沉默。

“……他说了什么……?”

“他问我信仰。”

“你的回答呢?”

“我……我没有回答。”

我眯起眼睛,望向西山坡上。
我知道他躺在那里。……我死后,再不会有人知道。
没有人知道这个为了信仰献身的人,没有人为他喝彩,没有人将他铭记,他从生到死始终一无所有。
……而我,早晚有一天,也会是这个结局。

“我的信仰,是他给的。……他不在了,我不好意思提替他走下去的事,我不知道我能不能……不辜负他。”
我说。
“……”
孟韦再没有说过什么话。
我们相继沉默着,望着崔叔长眠的地方,默默伫立着。

……门外,北风呼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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