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塞北（不要催更）

这章依然7K【欲哭无泪

不整玄学开始瞎说了，好想跳过这部分直接开始煽情啊【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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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专项实验室

 

“欢迎来到研发中心，菲菲，应天，好久不见了。”

 

来到三楼，LALA已经在走廊里等着，看到电梯里一本正经的方阵噗嗤笑出了声：“不错嘛，这C位气势，我们士诚又带兵了。”

“可不咋的，我可是身残志坚代表人物。”薛士诚哈哈大笑。

美丽的女博士还是那样端庄素雅落落大方，与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没什么差别，不过这次是在办公室里，蓝菲二人久违地见到了她穿白大褂的样子，扎着利落的丸子头，带着防辐射滤光眼镜，由内而外透着一股可靠的知性美。樊菲顿时来了精神，郑重地整了衣服捋了头发，一改刚才信息量过大当场死机的呆瓜模样，无端生出了一股风度翩翩的帅来：“HI，LALA，好久不见了，过得还好吗？”

“还不错，龙骑机甲进入最后的试错阶段了，虽然很忙，但能见成效，就比之前的阶段舒心很多。”钢铁直女博士并没能意识到樊菲突如其来的撩，依旧很热情地招呼二人，“你们呢？最近忙坏了吧，基地的课程有一定难度，时间又很紧，绝对不轻松。”

“谁说不是，快学吐我俩了。”蓝应天苦笑。

只有在LALA面前，蓝应天才敢说实话。在这个基地里，没有人是真的关心他学得累不累，也不是很想听他倒课业学习上的苦水。谁不是把那些玩意一项项学过来的（虽然他们的学制是四年），我们学了，也考了级，现在还是个普通机战手，你这门外汉一来便是个天上掉下来的队长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嫌累嫌难，嫌无法胜任，赶紧从这个位置上滚下来，有的是人削尖了脑袋还挤不上呢。

别的不提，看看你的副手，就不用多说了吧。

“辛苦了，应天。”LALA博士理解他的苦衷，颇有些心疼地看着这个年轻小伙子，拍了拍他和樊菲的肩，“两位都辛苦了，再坚持一段时间，等你们通过考核，我请龙骑小队的大家聚餐。”

二人对望一眼，相视一笑，樊菲搓了搓鼻子：“哈，LALA这可是你说的！那你可得做好准备了，我俩这么聪明，顺利过关还不是小事一桩。”

“就是，跟警校训练也没太大区别，都是过来人了。”

“再训几天我连那小矮子都能揍！”

“小矮子？”

蓝应天差点咬了舌头，一把捂住樊菲的嘴：“没什么你听错了！！”

 

第三层相比楼下大厅清净很多，但与前楼的机房相比还是热闹了不少。这里也是实验室，不过是相对独立的，一间间独立实验室门前贴着项目标识，似乎不同的房间在进行不同的研究项目。

“目前获准正在进行的大型项目有四个，龙骑项目就是其中之一，不过由于开发阶段已经结束，已经步入试错阶段，在三楼同事们看来咱们的项目已经无限接近于完成了。”LALA领着一行人穿过走廊，走廊两侧分别是不同的房间，右侧是办公室，左侧是实验室，透过电子门上的玻璃窗可以简单窥见里面的实验项目，“左手边这些是专项实验室，获准上马的项目按照轻重缓急程度划分，重要性前几名的项目可以在三楼获批一间专业度更高、针对性更强的专项实验室，所有参与实验项目的人员的办公室都在走廊对面，也就是右手边这些房间，走廊两侧实验室与办公室刚好是相对应的，方便办公，办公室也设计有直接连接实验室的全息屏幕投影，方便随时查看情况，指挥需要多人配合的精密操作类型实验等等。”

“哇！！”

樊菲瞪大了眼，看着走廊地下、墙壁上联通实验室与办公室的光缆：“好豪华啊……”

“这套实时联通设备……”一看就相当花钱吧。

蓝应天也有点发愣，打量着爬满走廊的光缆路线。课程里好像有介绍过，它们的作用可不仅仅是显像，也不是铺一套光缆就可以公频共用，它们每一套缆线都是针对所对应实验室的研发项目量身打造的，可以完全模拟实验室里的一切情况，温度、湿度、密度、显像程度、干涉程度等等等等。可以这么说，有几个实验室就有几套光缆，而当某一间实验室项目更换以后，这些对应的光缆也会被撤下，根据下一个项目重新铺设，这种放在小研究所里拥有一套都可以当成招牌打出去的价值不菲的珍惜玩意儿，在这里居然是当成了消耗品在用，足以见得龙骑基地的研究在全世界大概处于什么地位。

“今天的基地转下来，研究中心三楼这里应该是最财大气粗的地方吧……”感觉，哪怕是前楼机房也没一口气见这么多烧钱的家伙事儿啊。

“老蓝，你刚才讲了一句真理。”薛士诚哈哈大笑。

“龙骑基地前身就是研究所，科学研究和应用研发的地位在这里是不可撼动的。”周岺看见蓝应天对“老蓝”的称呼又愣了一下，很了解薛士诚的样子而笑着摇了摇头，“所谓机甲作战，归根结底就是比拼战机，战机性能至少能决定战斗一半的胜负。而战机性能又和基地科研能力直接挂钩，都说龙骑基地的机战手是亚陆顶尖，为什么呢？全世界都知道二代机早晚会被变异种作战淘汰，但是至今为止，又有几家顺利研制出三代机了呢。”

“哇……”

“那我们岂不是好厉害吗……我们有五台诶！”樊菲眨眨眼。

LALA博士在前引路，谦虚地笑了笑：“小周参谋过誉了，龙骑们还没有通过试错，不能算研制成功呢。”

“Dr.LALA可以谦虚，但我们得清醒地知道您有多厉害。”周岺道，“包括您自己，也得清楚这一点。”

LALA微笑。

樊菲皱眉。这种赞美听起来总是有点别扭，明明是赞美，却又好像带着点强迫似的，这是基地的一贯作风，荣誉与压力并存，LALA已经摸索出了一套与这些硬梆梆的赞美相处的方法。她没再搭话，前面就是属于她的实验室和办公室了。

她的专项实验室在走廊第三间，左边铭牌上书“龙骑计划实验间”，右边铭牌上书“龙骑计划研发组”，实验间的双开门上各镶着一块单向玻璃，LALA在门前控制屏上操作了一下，单向变成了双向。蓝菲二人凑近去看，里面远比想象中的大，七八位忙碌的白大褂在调试机器，由于龙骑手镯已经初步交付，实验间里显得很空旷，垂搭的电线、空置的脚手架、闲置的培养罐等一切尚未清理的设施都残留着龙骑机甲曾经在此研发的痕迹。

“现在已经没什么看头啦，以前里头可是满当当的。”薛士诚摇着轮椅上前，蓝应天赶紧退开一步，把他也推到玻璃前面，“尤其是进行‘司雷’研发的时候，屋里跟堆了座山似的，哈哈，那叫一个壮观啊。”

“这楼里看着挺小的，里面这么大空间吗？”

“折叠穹顶技术，和你们训练场一样，不过没有训练场那么高级。试验间的低配折叠技术只能用于贮存空间，不能改变其他特性，这也是为了保证不让模拟误差干扰实验结果。”

“现在他们在干什么呢？”蓝应天问。

“设备调零，进行三次系统检查和修护，然后关停一部分。”

“关停？”

樊菲歪头：“为什么关停？”

“因为龙骑手镯交付了啊，往后还要进行的课题就是试错和维护了，实验间规模要收缩，五个高精度培养罐得关停三个，把资源让给其他项目。”薛士诚耸耸肩，“虽然还没有正式交付，但我们的进度已经比其他研究组快太多了，不能总占着大头不拉屎吧。”

“龙骑计划耗能很大吗？”

“废话，很大啊。”

周岺笑着接茬道：“占科研中心全部资源的23%左右吧。”

我去！蓝应天噎了一下，全中心的四分之一，加起来就做了五条龙？怪不得这里叫“龙骑基地”呢。

“龙骑计划研发组最多的时候有四十多人，个顶个是中心的科研骨干，普通组装员操作员那都不能算参与过龙骑计划。像我，别看我是拼高达的，我也是后期才加入的组装组，前期都进不去呢。”薛士诚哈哈大笑，连带着一旁的LALA也笑了，“你可别跟新人瞎说，前期没有你，当然是因为我挖不到嘛。我刚说要从‘极地’把你要来雷部就亲自找我兴师问罪，生怕我抢了他的宝贝，逼得我后头找了政委才把你调回来的。”

“好嘛好嘛，那我不得感谢你，回娘家了我这是。”

“‘极地’？”

蓝应天疑惑地重复，周岺压低声音：“军需部的一个研发部门，不是咱们基地的，是陆军的。”

陆军？

樊菲有点茫然：“咱们不属于陆军吗？”

“……咱们是机战部队啊，你培训课程没学吗？”周岺哭笑不得，“樊菲队员，请问当前亚陆卫戍区内大体设有几个军种？”

“……”来了，樊菲最讨厌的临时抽考环节。

“这个……我想想啊，海军、陆军、空军……火箭军……嗯……”

“……”

“这个……”

周岺无语地看了蓝应天一眼，后者苦笑一声：“海陆空三军常规作战部队，机甲作战部队，战略导弹部队，战略支援部队，综合救援部队。”

“对对对，还有后勤和医务兵。”

“……”

很明显，相比起不晓得龙骑基地隶属于机战部队这种离谱纰漏，简单地用“后勤和医务兵”去记战援部队和综救部队这种行为已经不能激起周参谋的吐槽欲了。蓝应天干笑两声，及时转移话题：“那什么，薛工之前在陆军研发部门工作啊？”

“也不能算，士诚本来就是从咱们基地调过去的，政委只是又把他调回来而已。”

周岺说：“研发及帝机甲的时候请他们协助做过耐寒实验，又借阅了人家的过往数据，算是欠了人情，他们后来要士诚过去协助新项目的研发，咱们也就放行了。”

“这么厉害？”

蓝应天眨眨眼，能给龙骑基地这种走在技术最尖端的研发地提供实验帮助，这部门看来也是个不得了的研发大头。

“‘极地’项目部是专门为极寒地区卫戍部队研发军需物资的，他们的特种陆车放在零下五十度的深山里冻上三四个月，只要接通能源，说开就开，车内加热最多10秒就有热乎气。”

“我去……”

“冻住都不碍着跑的。”

“在极寒作战方面，他们确实是专家。”

LALA看了一眼时间：“好了，实验室不让进，需要身份识别跟备案核对，人工也没法放大家进去，大家就在门口参观一下吧……我看还有一会时间，要不，办公室喝杯茶？”

 

 

10 污染种、变异种与战斗法则

说是办公室，其实与旁边的实验车间一样，这是一间容纳了20多人的大办公间，且已是经过缩减，有很多空余的地方，前期人数肯定只多不少。有进进出出的白大褂跟LALA和薛士诚打招呼，还会向周岺点头致意，但几乎没人认识蓝菲二人，他们身上的作训服也已经彰示了他们尚未入职的身份，没有人会专门向训练兵太多讲究。

“有绿茶和红茶。小周来点咖啡吗？”

“不用麻烦了。”

“切，跟LALA博士还假客气，你小子当训练兵那会有这么客气吗。”薛士诚毫不留情地嘲笑，“LALA博士，给他咖啡，我也要！”

“主要是你想要吧。”

LALA微笑，请几位进了她的单间办公室。

作为龙骑项目的总负责人，LALA的办公室虽然只有她自己在用，但东西已经乱七八糟堆得满满当当。一张办公桌不大，塞在角落，上面高高低低摞满了各种书籍资料文本文献，真正留给她写字的地方只放得下两张A4纸。其他地方更是无处落脚，各种拷贝台带灯工作台资料柜计算机把房间塞得挤挤囊囊，墙上挂着大大的投影屏，天花板上更是吊着不知道什么标本，三维意义上的用尽了每一丝空间，与办公桌对角的角落里放着的沙发和小茶几算是给来访者最后的尊重。

三人挤在小沙发上，轮椅停在桌子旁边，看着LALA早已习惯地找出茶叶倒水沏茶，完全没觉得这里很挤。

“上学的时候，小林给你们上了三天实战课，就这么三天，就把那个喝咖啡的臭屁习惯带进来了。”LALA这里只有速溶咖啡，好在一帮糙汉子谁也不讲究，“后来他一走，留下一帮人学他，你们那届就没几个不喝咖啡的。”

薛士诚哈哈一笑，接过咖啡杯：“要不怎么说还得是林队的影响力，这么多年后劲儿十足。”

周岺一边致谢一边接过：“陶队也喝吗？”

“喝，不过他不爱喝。”

LALA给蓝菲和自己沏了一壶红茶：“他没什么太喜欢的东西。”

“喝咖啡是我们第三届的标志，喜不喜欢不重要，喝的就是这个意思。”

“……”

蓝应天眨眨眼。

 

办公室很大，同时也很挤，地方有多大就堆了多少东西，LALA看起来也不怎么常收拾。蓝应天打量着这间屋子，注意到她的办工作上摆着两个标本罐，一个一掌多高，一个二十公分左右，两个都是一拳宽，跟外面接着能源的培养罐不同，标本罐里是死物，注满了沉甸甸的福尔马林溶液。

“这里好多变异种标本啊。”蓝应天看看她的办公桌，又扭身望向玻璃墙外的办公间，“不过那几个罐子，不是标本罐吧？”

办公间一看就经过缩减，只有靠近LALA办公室的这一侧还留着二十几个工位，远处已经没人了，一地光缆连着六七个巨大的培养罐，绿色的培养液咕噜咕噜泡着几只奇形怪状的怪物——或者怪物的一部分。LALA给他倒茶：“不完全是，那些是活体标本，培养液里有25%的活性氧，标本罐没有维生系统，没法维持生物活性。”

“那些都是变异种吗？”樊菲也扭头去看。

“不是的，这边四个都是污染种，后面比较大的那几个才是变异种。”

LALA把茶杯给二人推过去。周岺又笑了：“樊菲队员现在能够分清污染种和变异种吗？你们学到这部分了吧。”

“……”这人真讨厌，怎么今儿逮着我不放啊。

LALA微笑，从办公桌上取下两个标本罐，及时解救了因又要面临抽考而面如死灰樊菲同学：“辨认遭遇怪物级别是非常重要又非常困难的课程，但是再难，也一定要做到熟练辨认，一个误判就可能是灭顶之灾，变异种和污染种的差距是非常巨大的。”

她把两个罐子摆在小茶几上，蓝应天这才发现二十公分高的罐子比小号的还稍微粗点，是全方位意义上的大了半号。

“士诚，这方面你是专家，你来给大家讲吧。”

“我？我是个什么专家！”薛士诚哈哈大笑，“我就一拼高达的，你该让煜清来，他才是这方面的专家。”

“还说我，你也开始假客气，谁不知道你是上过战场的工程师？要不‘极地’能点名要你？”周岺嗤笑。

两人又斗了几句嘴，薛士诚摆摆手表示你嘴厉害我说不过你，俯身过去把两个罐子扒拉过来，蓝应天赶紧帮着推了过去。

“这个是第一代污染异化怪兽，俗称污染种。”

他点点小罐子，又点点大罐子：“这个是第二代，又叫变异种。”

“历史肯定学过吧，污染种从后石油能源时代就开始出现了，那时候异化还不算厉害，顶多就是老鼠两个头，螃蟹四只眼，海鸟天生视网膜上蒙着一层油膜，都是些异变，还没有到灾变的地步。现在能发展得这么出息，全靠我们高级智慧哺乳类双脚兽勤勤恳恳日复一日的生化污染、基因污染和放射性污染，持续不间断地改造着地球环境，给这个世界缔造了无数具巨大攻击性巨大破坏力的崭新物种。”

他哼笑一声：“多么伟大，造物神竟是我自己，这种千奇百怪花样频出的新物种就叫做‘污染种’。”

蓝应天点点头：“我知道第一代异化怪兽的体型还不算太大，而且可以看出原来物种的特征。”

“你说得对。污染种的判断特点就是体型不巨大，通常都是一到三米，偶有原体型就很高大的动物除外，但这种动物一般不会超过自身的150%到210%，它们的身体离开大脑不能够自主行动，太大大脑就带不动了，会倒在地上无法动弹。”

LALA抱着胳膊：“生物学家对各种种类的污染种进行过反复解剖，发现它们虽然表象构造出现了异变，但内部总体还是原宿主的构造，充其量就是原有基础的改版、嫁接版或者进化版。这也是它们被称为‘污染种’的原因。”

“怎么说？”

“生物基因或激素被异化污染了，但总的来说，还是动物。”

薛士诚拿起一掌高的标本罐：“就像这个污染种标本，虽然长了十公分的翅膀，前足像筷子那么粗，复眼跟乒乓球似的，但你依然能看出它原先是一只果蝇。”

蓝菲二人点点头。

说到这，二人不禁看向旁边大了半号的罐子，其实刚才他们就有这个疑问了——谁都看得出来小罐子里装着个大号的苍蝇，但这个大罐里装的是什么？很难把这东西比作个什么玩意儿，奇形怪状的，一对透明尖细的翅膀，像是蟑螂展开会有的那层翅膜，脑袋又顶着个独角仙的角，身体也是甲壳虫的身体，腿却又长又细，远远超出了爬虫类会有的肢体长度，倒像是蜘蛛的腿。

老实说这样近距离打量比刚刚远远在办公桌上看一眼的冲击力要成倍的大，蓝应天一阵恶心，这是人类对超出自己认知的危险生物一种本能的排斥。这玩意是在太吓人了，看着就感觉阴惴惴的，要是见到的不是标本而是实物，他可能会抡起凳子一凳砸死。

“别看它长得难看，它杀伤力还强呢。”薛士诚哈哈一笑，“这是一只典型的复合型变异种，它的基因已经彻底无序了，蟑螂、甲壳虫、蜘蛛只是它表现出来的生物特征，没表现出来的还不知道有多少种。”

“二代变异种已经不能叫做动物了，它们是一代污染种或潜在污染种、基因受污染的动物受精卵发育而来的，生物学家解剖过不计其数的变异种，没有任何物种的任何两只是相近构造，它们的内脏、内循环系统、基因阵列等等一切都像疯了似的，胡乱发育，没有逻辑地生长，心脏与食管纠缠在一起，肠子缠在胃上，血管像爬山虎一样在肋骨上织网，甚至还有剖开以后里头一堆长在一起的内脏块，还有血管里流着带腐蚀性的橙色液体，怀了孩子的哺乳类被肚子里的孩子啃穿子宫，所有与生物有关的东西都在告诉我们——‘它不可能活着’。”

“变异种确实也很短命。”蓝应天点点头。

“没错，很多变异种就算放着不管，自己也活不过一星期。”薛士诚低低地说，“但一只变异种的破坏力是同级污染种的几十倍上百倍，如果遇到巨型变异种突袭，我们最多只能打三天，根本等不到它七天后衰竭。”

这就是机战部队著名的“黄金24，生死72”战斗法则。即面对巨型变异种，最佳战斗时间是24小时，如果超出时限，则要不惜一切代价在72小时内解决敌人。对于生命基本只有七天的变异种来说，头一天是童年，第二三天是青年，此时尚处在发育时期，击杀跟活捉都有可能。一旦三天拿不下来，则会进入第四第五天壮年期，这时是它的巅峰期，它的力量、速度乃至可能的毒性腐蚀性都会成倍增长，一小时一个新高度，战力的对比会急速倾斜，一切将滑向不可控制。此时就只能硬挺到第六、第七天等它步入老年再伺机击杀，但很少有部队能挺过第四天的夜晚。

通常情况下，一旦超出72小时，机战部队会全线转为运动势，立刻从正面战场撤下，避免直接交手，然后将怪兽引到无人区减小伤亡，或者到专门设立的陷阱区限制其行动，硬拖过这两天。当然，偶有碰上天时地利人和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在第四、第五天击杀巨型变异种的情况，这种战绩绝大部分都出现在陷阱区，是以近两年也开始出现研究主动陷阱武器与机战部队配合作战的课题，又称预设武器学派，听说进展不错。

总之，人类几乎从未正面击溃过巅峰时期的巨型变异种。

纵观变异种诞生至今的历史，在第四、第五天正面迎击并战胜巨型变异种的案例，有，且仅有那么唯一的一次。

 

“……知道沿海防卫战为什么会打得这么惨烈了吗。”

 

薛士诚垂下眼帘，淡淡地说。

 

蓝应天肉眼可见地颤抖了眼睫。

樊菲和LALA沉默了，周岺攥紧了夹子，拇指不自觉地微微用力。

谁都知道，那是中国卫戍区的沿海防卫战。

“我们从来没见过那么多巨型变异种，很多部队建制都打没了也没能卡住72小时……但，身后就是滨海市了，四百万人啊。”

“谁都知道那帮东西开始变异了，再不撤大伙都得给踩成肉泥……”

他长叹了一声：“……但那是四百万人啊。”

 

那是一次，是唯一的一次，亚陆中国卫戍区滨海战区B8会战场——参加战斗的十二支机战编队在异变第四天依然坚守在防线上，用肉身，给身后四百万人的滨海市填出了一场惨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