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塞北（不要催更）

尊smo友情向，我发现我就是喜欢这种直男胜似基的感觉……

整理文档突然发现那年弃掉的一篇废稿，稍微读了读，感觉完成度还可以，就干脆补了个结尾发上来当粮吃！1w3短打一发完，私设如山【特指无名街和smoky相关私设×

我当年真是搞了个挺完整的私设呢……看看有没有机会写出来吧，感觉写出来应该也是挺有意思的东西！

话说smokyTAG居然复活了！！我靠！！喜大普奔呜呜呜！！【这都哪年的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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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moky依稀听到脚步声。

他警觉地支起身子，还没来得及坐起身，房门便在面前“吱呀”一声打开了。

今夜无月，光线昏暗，看不到来人的脸，不过这个身影倒是有点熟悉。来人看了他一眼便算打过了招呼，轻轻带上门，压低身子躲着门外一个RUDE的暗哨。那小伙子异常执着，一路追着男人过来，幸好这里有smoky的房间才让男人躲过一劫。眼下小伙子正诧异地站在leader的房门口转圈，看，看错了么？明明有人过来啊……

要不要敲门进去检查，或者不要打扰smoky睡觉……小伙子看着leader的房门，在二者之间犹豫了一下，然后果断选择了后者，不，果然还是smoky睡觉比较重要。话说谁也不会蠢到闯进smoky房间里去吧，是想试试挨一脚会不会死吗……

小伙子又转了几圈，确认了周围无异，便翻下栏杆离开了。

“……”

蠢到闯进smoky房间里的人长舒了一口气。

smoky愣在原地，盯着男人的背影看了一会。

不速之客回头，正撞见RUDE的leader一脸微微惊讶的表情，有点局促，不由得干笑两声：“咳……那什么，你们RUDE的暗哨越来越厉害了。”

“……”

“晚上好，还有……好久不见。”

男人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话音刚落，又紧接着补充：“啊、smoky——是吧。”

“……”

smoky长叹一声，一副没辙的样子，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嗯……好久不见，尊龙。”

 

“……澡间在那边，外套脱下来，受伤的地方不要沾水……还有你最好动静小点，今天我头顶上的守卫是阿武，你不会想招惹那孩子的。”

“啊，我记得他。”尊龙笑笑，脱下划得破烂的外套，“这个别补了，不要了。”

“那就烧掉了。”

“好。”

Smoky接过他的衣服，沉甸甸的，上面还沾着不知是谁的血迹。 

无名街的条件不太好，能洗热水澡的地方，除了矿厂附近的女澡堂就只有smoky的房间，还是当初拉拉不由分说和几个RUDE硬给他弄的——理由是肺疾患者每天洗凉水澡绝对会死，绝对。最原始的煤气加热，灶台上的铝锅四处漏水，稍有不慎就会一氧化碳泄露，但即便如此在这里也算是非常难得的设施了。拜它所赐，smoky有了的基本的养病条件，也让偶尔过来借宿的尊龙尝到了甜头，以致现在这家伙对自己房间的一切都驾轻就熟。

smoky打开煤气灶，看他脱掉衣服理所当然地拿着自己的肥皂和毛巾，当下都要被气笑了：“混蛋，要脸吗你还。”

“嗯？哦……跟你还客气什么。”尊龙无所谓地耸耸肩，“别热了，我冲一下就出来。明天早上还要赶飞机。”

“几点的？”

“四点。”

那是有点紧张。smoky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时针停在一点位置前后。

“吃饭了吗？”

“没顾上。有现成的吗？”

“晚上剩两个饭团，没有菜。”

“就它了。”

澡间已经响起了哗啦啦的水声，smoky不再搭茬，揭开锅盖看了眼冷掉的饭团，心下感慨，对吃的东西不挑剔大概是这家伙唯一的优点。

“……”

煤气灶的火光一晃一晃，映在青年苍白的脸上。

Smoky看了一会，转身，拿过尊龙那件外套，凑近火焰将衣服引燃，而后丢进铁桶，听着破旧皮衣燃烧的细微噼啪声。

不能让任何人知道雨宫尊龙来过无名街。

带不走的东西就烧掉，这是两个人早有的共识。

 

 

雨宫尊龙，雨宫家长男，三兄弟的大哥，整片地区传说中的最强存在，这是伴随这名字存在的诸多头衔之一二三。但雨宫尊龙究竟是什么人，说得天花乱坠，恐怕也没有谁能给出明确的答案。

原因很简单，雨宫兄弟人少，不像其他组织一样拥有固定的地盘和头目，而且随性散漫，神龙见首不见尾，长男尤其行踪不定，亲弟弟都不知道他会去哪。这样的神秘感让雨宫尊龙渐渐变成了传说，每个人做假想敌的时候都会搬他出来说事，尽管根本没有谁跟他交过手。他更像个概念上的存在，一个符号，一个被被模板化的标杆，牵引着热血澎湃的年轻人对实力的狂热追求。至于他本人究竟如何，在哪里，情况怎样，怎么找到他，反倒讽刺地变成不重要的事了。

Smoky这些年听到过很多不同版本的故事，每个版本的雨宫尊龙都极尽夸张之能事，一夜端黑帮，摩托拆工厂，开车拦飞机，刀枪棍棒根本对他造成不了实质性的伤害，强得像是什么变异物种。每次听到这些他就忍不住微笑，说不好是笑谣言还是在笑他，对着尊龙的smoky总有些难得的坏心眼，总之，不管哪一种，那个微笑里绝对有幸灾乐祸的成分。

要是有朝一日让他的崇拜者们知道这家伙不过是个笨蛋的话，绝对会伤心死的吧。Smoky忍着嘴角笑意，毕竟都传成这样了啊，就差徒手接导弹了。

在smoky看来，这个所谓“街区最强”、“传说中的男人”，其实不过就是个擅长打架的笨蛋而已。会受伤，会流血，会疲惫至极睡得不省人事。是个最普通不过的男人。

尊龙擦着头发出来，打了个哈欠，正看到smoky把热好的饭端上桌，扭头瞥了自己一眼：“凑合吃。”

两个饭团，一碟腌萝卜，还有一锅最简单的菜汤。尊龙瞬间感觉从心底涌起一阵暖意。

“都说了剩饭就好了……”

“别失望，饭团是剩的。”

smoky拉开椅子坐在餐桌对面：“东西不够你吃，随手打了个汤。不过期望别太高，我这没什么好吃的。”

“你做的都不难吃。”尊龙装模作样双手合十，“我开动咯。”

“你他妈……”装什么蒜，开始讲这些礼貌了还。smoky失笑，看着面前之人狼吞虎咽的模样。

深夜，从生与死的边缘闯荡回来，有能去的地方，能洗上澡，能吃一顿热的宵夜，何其幸福。smoky的厨艺实际上很一般，尊龙只是在享受有人给自己做饭这个事实罢了，有人愿意半夜爬起来给你热水洗澡热饭吃，太感动了，结婚成家也不过如此，简直感动得要哭出来了。

虽然尊龙正忙着吃没工夫哭，他已经一天没吃饭了。

“受伤了吗？”

尊龙摇头。

“没问你要不要上药，问你受伤了没。”smoky托着脑袋。

尊龙费力咽下：“小伤……不碍事。都是别人的血。”

“说起这个，你怎么回事。”他咬了一口饭团，“怎么和REN RUM扯上关系了。”

smoky一愣。

“你怎么知道的？”

“我不知道才怪吧。都见报了。”

几个月不见，或者得有半年，smoky比上一次见到时又瘦了不少，甚至可以说是憔悴了，尊龙一边说话一边打量他：“我在调查手头上的事，做剪报的时候看到的……那是家村会的营生吧？你手底下的人怎么会有干系，他们都背着你干了什么？”

Smoky的眸光黯淡下去。

“不……这件事情责任在我。”

“你让手下的人涉毒了？”

“没有。”

“那这就是背着你干的啊。”

“……话虽如此，但他的本意也是因我而起……”

“喂，你搞清楚，只有你才会关心他的本意。”尊龙打断他，定定的望着面前的人的眼睛，“没人会想知道他为什么贩毒，也没人会因为他本意如何就对这件事另眼相看。做了就是做了，因为他的所作所为，你们RUDE贩毒了，这是不争的事实，谁来理论你都不占理。”

Smoky脸色沉重。

……他当然知道。

确切地说，从紫菀在rocky面前沉默的那一刻起，他就做好了被牵连的准备。如此简单的道理，谁让他是leader，手下犯了错第一个应该追究的是leader的责任，何况这事的根本原因都在他身上。

Smoky叹了口气，捏捏眉心。

“还好……rocky那个人，比我想象中要冷静。”

“你们起冲突了吗？”

“差点。”

“少见啊。冷静如你也会因为护短跟别家打起来，这次你真的是理亏亏大了。”尊龙笑笑，啃着嘴里的饭团边看着他。

虽然已经过去了很多天，最终的处理也尽可能妥当，但要这样去回忆事情的原委，smoky还是不可避免地有点消沉：“嗯，但毕竟是紫菀……当初那帮人如今就剩下他了，如果可能的话，我连赶他走都不愿意。”

他盯着地面，沉吟片刻，语调有点苦涩。

“他为我做了那么多，我却连保护他都做不到……有时想想，也许你是对的，我可能真的像你当年说的那样，不适合做leader吧。”

“……”

尊龙动作一滞。

【你太柔软了。】

【不光是身体，还有内心，还有思想，各方面都太过柔软。这不是什么好事。】

【哪个组织让你做了leader才是倒大霉吧，虽然我根本不觉得会有这种事情……在这样的世界里，只有变得冷酷才能保护自己。人是群居动物，但也有独居的方法，只是无论是群居还是独居，太过柔软终究都是活不长的。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哪里来的余裕去保护别人，去统率大家，去成为像样的leader。】

【能活下来就很不错了吧。】

【你根本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尊龙想起什么，摸摸鼻子，显得有点局促。

啊，他是说过这样的话……

不，他不觉得自己说错了，时至今日也不觉得。太过柔和的人无法成为leader这是当然的，尤其是在这样的环境里，弱肉强食，相互觊觎，稍不留神就会被蚕食殆尽，雨宫兄弟可他妈不是靠着宽容和微笑走到今天的。但面前这个家伙……怎么说，大概是个例外？他总是会超出他的预计……不管合理还是不合理，或者说他的存在本身就很神奇……妈的，直说就是，他猜错了。他以为这个男人身上没有任何领导者的天赋，但事实是，这支RUDE，这条无名街，这个smoky，每个存在都狠狠打了当年的自己的脸。他不再是那个被烫出一身烟疤痛得钻心还不敢叫出声的小可怜鬼了，他做的何其漂亮，尊龙很多次凝望着这条街的时候都在想，如果是自己，对着这片贫民窟，处在他当年的那个状态里，能做到现在这种程度吗？

“……适不适合不是我说了算的。”

尊龙抿抿嘴，拿着勺子，在锅里画圈搅汤：“事情的原委我不清楚，但哪有什么标准答案……说到底，特别听话的，和为你犯错的，那个更有说服力？我不知道，你也何必过多纠结这种事。”

“……反正评判你也不能用常识来。”他想了想，又嘀咕着补充，“你这家伙的存在，本身就有够反常识的。”

Smoky皱起半边眉毛，感觉自己又要被气笑了。

“你这混蛋说什么？”

“没什么。”

尊龙把头埋进锅里，认真喝汤，用实际行动表示请结束这个话题。

 

“你今天是为这件事过来的吗？”

“不，我过来看看你。我要走了。”

“去哪？”

“去一趟小亚细亚。”

smoky一愣。

“你去那里干什么！？”

尊龙抬起头来看着他。

“……抱歉。”意识到自己越界了，smoky垂下眼帘。

相互不干涉对方的事情，这是两人早有的约定。如若因为两人的私交让人误会雨宫兄弟和RUDE有什么关系，尊龙担心会给两个弟弟带去麻烦，smoky也不愿让无名街变成众矢之的。

“没事，我知道这个决定有点突然。”他把勺子扔进锅里，满足地长出一口气，“啊，吃完了。多谢招待。”

“……”Smoky心情复杂，去端他的锅。

尊龙靠在椅背上“啪”一声抓住他的手：“别急着收拾，陪我聊会天吧。再待十分钟我就该走了。”

他瞥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差十分钟两点。

Smoky眸光闪烁，默默地坐回椅子上。

一阵无话。

“……跟你家里的事有关吗？”smoky低声问。

尊龙皱眉：“你不要——”

“我不管。你的事你自己去办。”他打断尊龙，“我只是隐约猜到，小亚细亚，这不是小事，你不该不跟你弟弟打个招呼就突然决定了的。”

九龙组的刑场，上园会的地盘，完全掌控之外的地区。

一旦出事，不要说能否赶过去，消息能不能传回来都不一定。太危险了。

尊龙垂下眼帘，右手搭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盘子，“告诉他们又能怎样呢……我不可能带他们一起去。”

“你是不是被传言洗脑了，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吗？”

尊龙笑了：“等等，你在担心我啊。”

“是。”smoky承认的很干脆，“你一定要这么孤胆英雄，谁知道这是不是最后一面。”

“……”

尊龙搓搓手指，一时不知该回些什么。

“你不是有勇无谋的人。能让你甘冒这么大险，一定与你家案子有关。”smoky冷冷道，“只是不知道你手里有多少筹码，我看你这架势可是送死居多。”

尊龙苦笑：“喂，也不要这么说吧……”

他沉默片刻，深吸了口气，一只手拄着扶手，整个人放松下来陷进椅子里，眉眼间露出了少见的疲惫。

“你猜对了，smoky……”他低低一笑，“是我们家的案子。”

smoky一愣。

从进这个屋子开始，刚才那是第二次喊他的名字。

“十年了，该做个了结了……”

“我不想一辈子被过去束缚住，但也不想随随便便地就把仇恨放下。你知道吧，过不了这个坎，我没办法向前看。”

尊龙看着smoky的脸，眼含笑意：“尤其是……当年那个又瘦又小的小可怜，如今已经变成这样的smoky了。每次一看到你我就心情复杂，你已经变得这么好了，我却还停在原地，停滞不前，被你越甩越远。”

说什么呢，在后面的那个是我才对吧。Smoky腹诽，从一开始就是。

 “沉浸在复仇里的人没有未来，我不能毁了广斗和雅贵的人生。舍弃未来的人，有我一个就够了。我当时是这么想的。”尊龙长叹一声，抓抓脑袋，“啊——但是怎么说，虽然下了这样的决心，但现在也很没出息地背叛了那时的想法……人活一世果然还是向前看吧，总活在过去太悲惨了。所以，这一次，我要做个了结。不光是为了雨宫家，为老爸老妈，为广斗和雅贵，也为我自己。”

“……”smoky有些动容。

“你真的这么想吗？”

尊龙点点头，认真地望着他：“真的这么想。”

“了结一切，然后重新开始……是时候了。”

他定定地看着尊龙的眼睛，看了很久，震动的神色渐渐变得柔和起来，眸光闪动，慢慢浮现出一个看起来像是微笑的温柔表情。

“太好了，尊龙……”他哑声道。

你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

十年，雨宫家的案子像是个诅咒，把他的时间禁锢在十年前那场红色大雨里，逼得他跑遍天南海北不愿意停下来。他不肯回家，不想见弟弟，偶尔无处可去就跑到无名街来，但也仅呆一晚就又不知跑去何处。smoky当然担心，却无法阻拦，他能理解尊龙疯狂的心情，但也为他的人生深深地担忧。

这个男人走出来了。太好了。smoky发自内心的高兴，最近满是山雨欲来的压抑，这真是近期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尊龙笑笑：“你这么高兴干嘛，你又不会来帮忙。”

“你想让我帮忙？”

“不，我开玩笑的。”

Smoky哼笑一声：“你们雨宫家的事，姓雨宫自己的去解决，我才不凑热闹。”

尊龙低低地笑，看着好友收起桌上的锅碗走到向水池，倚在凳子上伸了个懒腰：“那可太好了——你要是参与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介绍你。”

“怎么介绍，无名街的人呗。”

“是，无名街的总长，RUDE的leader，饶了我吧。”

“你一个人有把握吗？”

“嗯……一半一半。”

“一半成一半输？”

“一半差不多能成吧，一半大概出点问题……”

“你这就叫没把握。”

“是吗？……不过不重要，我办事不是靠把握的。”

Smoky再度被气笑，这人没把握还有理了：“那靠什么，靠天意？”

尊龙坐到墙角的旧沙发上，离厨房里的smoky近了些：“把握这种事，把握来把握去，握在手里的变数还是太大。与其在那种东西上浪费精力，倒不如把该做的事做到极致，如果命不该绝，当然不出差错。”

“你还真是心大……”这不还是听天命吗，说了半天有哪里不同。

尊龙下意识地抿了抿嘴。

Smoky的话让他想起了此行的目的。虽然还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时局不稳，敌暗我明，提醒他一下有危险总不会错。

“说起来，你有没有想过，这次RED RUM的事情可能只是个障眼法？”

Smoky一愣，回头看他。

“……你还真敏锐。”

“我在查我家的案子，多少知道点相关的事。”

尊龙摸摸裤子，从裤兜里摸出烟盒：“前几天我捋了一下时间，你知道么，这个地方看似不受管束，实际上如果整理一下，所有意外都巧得吓人。”

“意外？”

“嗯。从我家，到MUGEN，到你这里的RED RUM。”他抬眼看他，“也许都能串起来。”

“……”

smoky微微皱眉，从水池旁走了过来。

尊龙敲了几下烟盒，敲出一根烟，忽而犹豫，大概是想到了屋中还有一个肺疾病人，顿了两三秒只得把烟又收了回去。

“去外面说吗。”smoky盯着他的烟盒。

“不用，就在这吧。”尊龙摇摇头，示意他坐到自己旁边。

 

“……十年前，我家出了那件事。警视厅当时以自杀结案，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当年的真相。”他想了想，把烟盒拍在桌子上，算作一件事，又顺手拿起手边的杯子，“我家之后，这片地区暂时和平。直到三年前，MUGEN创始人藤原龙也意外死亡，MUGEN总长被自己手下的人开车撞死，居然还没逮住，简直闻所未闻。”

他把杯子摆在烟盒后，算作第二件事。

“之后MUGEN解散，SWORD逐渐形成，这片地区又回到了稳定状态。”

尊龙摸出打火机，放到杯子后面：“然后就是现在。这片微妙平衡的街区里，突然出现了RUD RUM，五家里的三方都被搅了进来，幸好你们最后没有动手。”

烟盒，水杯，打火机，顺次摆在桌子上。好像能看出什么，又好像相互无关。

情报太少了。smoky眉头紧锁。

如果真像尊龙所说，这三件事其实是相互关联的，那么一定有一个关键性的线索能把它们串起来才对……但他暂时想不出来。

 “我跟你说说我的感觉。从这里开始。”尊龙压低声音，食指点了点烟盒，发出“啪啪”的响声，“十年前……我们家的制铁厂出事了。因为那段时间老爸老妈被再开发的事搞得心力交瘁，所以我一直猜测，很可能和九龙会的土地兼并有关。这些年的调查也一直在往这个方向上走。”

“对了吗？”smoky问。

尊龙点点头：“对是对了，但是……前一阵子，我搞到了雨宫制铁厂最后一个月的项目记录。”

由于警视厅的介入，雨宫家案件相关的资料不是封存就是不可逆损毁，这也是尊龙确信父母是被官商勾结谋杀的原因之一。

“其实在那之前，我一直很奇怪，因为我们家的厂房到现在还是荒废的。如果当年真的是因为土地兼并弄出了案子，那为什么制铁厂的旧址如今还没有被再开发。我翻了最后一个月的项目记录单，老爸老妈当时在谈一个生铁加工的生意，生意比较大，源头直接对接矿区，因此附带一些矿区开发的部分——我突然就有点明白了。”

尊龙抬起头来看着他。

“你知道那个铁矿区在哪吗？”

smoky摇摇头。

“在无名街。”他一字一顿地说。

“……”

二人不由得一阵沉默。

Smoky瞪大了眼，说实话这应该是个情理之中的消息，但出乎他的意料。

尊龙看了他一会，放下烟盒，转而拿起水杯：“然后是这个，MUGEN。藤原龙也意外死亡，傻子都能看出来是有人在背后搞鬼。但我奇怪为什么死的是他而不是MUGEN的正统总长琥珀，虽然不排除有巧合的可能，但我实在不敢相信那些人的居心，所以还是查了一下这条线索。”

“有收获吗？”

他点点头：“真的查出了东西。”

“MUGEN这个组织，在那时已经是二代了。藤原龙也之于MUGEN其实只有初期意义重大，二代目成型以后，他好像一直是引退状态，在组织里不管事，也没什么话语权。”尊龙抬眼，定定地看着他，“只有一件事例外，他在引退MUGEN时期唯一管过的一件事。……那就是无名街。”

“！”Smoky一愣。

“因为无名街当时出了点变动。”尊龙紧接着补充，“一个少年单枪匹马杀了这条街上最大的皮条客，震惊了当时的所有人。”

 “琥珀不知道这里出了什么事，想强行平复这里的骚乱，藤原龙也先一步见到了那个少年，两人谈过，后来MUGEN就放弃了强推的打算。”尊龙盯着smoky的眼睛，“……再后来，一直到组织解散，MUGEN都没有对这个地方再加干涉。他们内部似乎一直默认无名街地区的事是藤原龙也在管，整个组织都给了他面子。尽管藤原龙也实际上并没有管过这里，这里的事，是那个少年在处理。”

“……”

Smoky愣在原地，惊愕地看着他，夜晚的光点缀在眼睛里，有些陈旧的灰。

“有这件事吧。”尊龙说。

是的……。

Smoky愣怔着点点头。

有的。

藤原龙也……来过无名街。

他确实来过这里。

很久以前的事，久得都快记不住了。但今天突然这样被提起来，他发现自己还是能回忆出那时的情景。他来过这里，也见过自己，是前几年的事了吧，那时MUGEN还没有解散……那时我们也不叫RUDE。

“是的。”他眸光闪烁，慢慢地点了点头，“他来过，见过我，我还和他谈过。”

“什么时候的事？”

“记不清了。大概……”smoky抵着额头，“18吧，或者19岁。我那年。”

“他就只来过那一次。”smoky沉默片刻，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情景，“我们在街口谈了几句，我有点生气，没打算让他进来。那个人似乎脾气挺好的，走之前态度都算客气。”

“因为理亏吧。”尊龙笑笑，“听说你把他骂了一顿。”

“……你都从哪听说的。”smoky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那个事大概不能怪我，谁让他上来就说自己是MUGEN的总长。Smoky有些无奈地想。当年因为强推无名街的决定，自己对MUGEN有满腹怨念，突然见到了自称对方leader的人，一肚子火都撒在了他身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知道你们内部什么情况。

“就是因为当时，他和你谈过，回去劝阻过琥珀，琥珀也给了他面子，所以后来，藤原龙也在MUGEN一直被认为是无名街地区的管理者。”

Smoky一愣：“不，他从来没管过这里。”

“我知道，当时这里实际上的leader已经是你了。”尊龙放下杯子，“但琥珀不知道，或者说，MUGEN的人不知道，他们仍然以为自己是这个地区唯一的统治者。藤原龙也就是在这样的前提下被杀掉的。”

“……”

Smoky看着他把杯子放回原处。

话说到了这份上。最后一个，打火机所代表的真相，似乎已经呼之欲出。

尊龙拿起打火机：“RED RUM。不用多说，在你地盘发生的事。”

确实。

“从结果来看，没有前两件性质恶劣，但也只是就结果而言。因为理论上不该是这样。”

Smoky点点头。

理论上的话，应该是两家大打出手，RUDE制毒贩毒板上钉钉，接下来再发生什么大规模的冲突流血都不奇怪。

自己绝没有好下场，这点可以肯定。

所有的事情用一条线索就能串起来——smoky的眸光透了几分寒气。诚如尊龙所说，如果找到那个关键的突破口，所有意外都巧得吓人，本应毫无关系的三件事——

“居然都和无名街有关联。”他低低地说。

尊龙点头：“虽然这只是我的猜想，还没有确切的证据。”

话虽如此，但如果带入这个角度去看，一切好像都变得不同了。雨宫家的厂很早以前就被划到再开发区域，雨宫夫妇奔走数年一直相安无事，却在接手了无名街矿区的开发以后就突然离世。也许那个人，那辆车原意是想干掉MUGEN的总长，但MUGEN的干部除了被波及的九十九以外都平安无事，就这么放心吗？找一个leader继承人很难吗？如果那次没有意外干掉藤原，还会再出手吗？仅仅只在强推无名街的时候出面干涉了一下的藤原龙也，会不会其实一开始就被盯上了？或许他的死不是意外，而救下琥珀才是个意外呢？

还有这次的RED RUM。

Smoky攥紧了拳。

如果没有山王的人发现真相，后果不堪设想。

……不，并不是怕和RASCALS打那一架，倒不如说来无名街打RUDE简直就是想不开，他担心的是这之后RUDE会面临什么处境。尊龙说的没错，没有人会关心你的苦衷，做了就是做了，制毒贩毒的标签足以让你成为SWORD的公敌。真到了那一步，如果拿着这个理由讨伐你，你既理亏，又能有什么话说。

细思恐极。

“去印证我的推论，是不是九龙会干的，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也是我这次去小亚细亚的另一个目的。”尊龙轻敲着打火机，一下一下发出轻微的“啪嗒”声，“所以我非去不可。”

“尊龙，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不可能放你一个人离开。”smoky肃了面色。

“你不能来。”

“这已经不单单是你家的事了，很可能关系到我们所有人，你一个人处理不了。”

“你不能来。”

“尊龙！”smoky生气了。

雨宫尊龙看着他，一缕头发垂在眼前，眼中倒映着夜晚零星的光。

不知过去了多久，或许已经超过了十分钟。时针停在深夜两点的位置附近。他该走了。

糟糕，今天晚上说的有点多。尊龙苦笑。

“所有和无名街有关的人，都被干掉了。”

他俯身过去，离smoky近了一些，右手食指轻轻地敲打着桌上的烟盒。

“我的父母。”

他又敲敲杯子。“藤原龙也。”

他拿着打火机，向前伸去，冰凉的金属壳顶端抵到面前的人的胸口上，深深地望着smoky的眼睛。

“……你还不明白吗？”

你还活着，但你不该活着。

这三件事里，你和无名街的关系最大，本应面临的下场最惨，因为一些侥幸你没有迎来那样的结果。也就是说你的麻烦还远远没有结束。

“我啊……我担心你啊。”

“……”年轻的总长有一瞬间的失神。

尊龙眸光深沉，眼底一片漆黑，仿佛什么不透光的深渊，深沉而汹涌的情感在最深处翻涌起伏。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痛苦——居然会有点似曾相识。

“最危险的那个人，不是我，是你啊。”

 

这个场景好熟悉——smoky微微怔忪，不知为何忽然想起自己离开雨宫家的那天。也是一个晚上，也是这么近的距离，他也是这样看着自己，他们即将分开，各自前途渺茫。尊龙拍着自己的肩膀，声音透着他听不懂的痛苦，他说你担心什么，最困难的那个人，不是我，是你啊。

smoky有点恍惚。

真的过去了十年吗？

好像什么都没有变。

眼前这个人，高了，黑了，肩膀和胸膛比以前更加宽厚，眉宇间透着一股充满魅力的野性，相较十年前那个仍然青涩的少年长兄，现在已经变成了无可挑剔的成熟男人，唯独那双眼睛十几年如一日，从来没有变过。深沉的黑色，好像巨大的漩涡，承载着太多他辨不清的感情，深爱，痛苦，期冀，决绝，交织在一起无法宣泄，在不知名的深处翻涌起伏，纠缠着掀起巨浪。等到传递到表面的时候，却又已经耗尽了能量，变成不易觉察的风平浪静，给那双眼睛又蒙上一层浓重的黑。

尊龙的眼睛会让人溺毙。

smoky木然地盯着他的眼睛，里面汹涌的感情简直令人窒息。

“你今天来的原因……其实是这个吧。”他喃喃地说。

【我在调查手头上的事，做剪报的时候看到了RED RUM的新闻。】

【不，我过来看看你。我要走了。】

【去一趟小亚细亚。虽然这个决定有点突然。】

即将去做一件可能会回不来的事情，却无论如何都对smoky这里的危险放心不下。三件事情串联起来，得出的假设令人毛骨悚然，就算事情没有发生，过来看一看总是好的，稍微提醒一句总是对的。毕竟接下来，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自己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见不到他了。

或者干脆再也见不到他了。

尊龙不是悲观主义者，但还没到盲目乐观的程度。

smoky从他手中接过打火机，机身温热，尊龙的手比自己的手温度要高，握在他手里的金属壳都比自己更温暖些。……面前这个人，柔软，清冷，缥缈得像一阵风，抓在手里都不知能留到几时。尊龙有点担心，尽管他作为长男每天都在担各种各样的心，但smoky与那两个令他骄傲的弟弟不同，他们两个有很多相似之处。因为相似，所以了解，他知道自己已然在一条危险的道路上越来越不能回头，不由得担心这个人，淡然的模样，会不会也正在忍受痛苦，搭着没有返程票的列车渐行渐远。

尊龙抿抿唇，无言地望着smoky的侧脸。

“……其实你根本就不用过来提醒我。”

smoky指腹搓着光滑的金属壳，忽然笑道：“这么多年，断了那么多人的财路，尤其是在碰了那个结晶体以后，想杀我的人多到一直在排队。只可惜我现在仍然活着。”

“你说得对，尊龙，我不能走……”他抬起头，微微眯起眼睛，脸上是提到家人的时候才会出现的温柔表情，“就像你说的那样，十年来，和无名街有关的人接二连三地被杀掉了。因为什么我不知道，但至少有一点能明确，他们在策划的事绝对与这里有关。既然有关，就还会来，这条街今后的麻烦只多不少，不能没有人保护，我……还不能走。”

“……”

尊龙神色复杂，抿紧嘴唇，又是欣慰又有不忍，慢慢地点了点头。

“是啊……这个地方离不开你啊。”

所以，你可别轻易死掉了。

smoky笑笑：“想什么呢，打算去送死的人在这里担心谁呢。”

“谁要去送死，你这个人会不会说话。”

“唔，那你可别让我得逞，活着回来给我看。”

尊龙笑笑，摇头叹了口气：“哈哈，你啊……”

真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啊。

尊龙担心他的处境，smoky知道。SWORD地区本就处于一种恐怖的动态平衡之中，这次RED RUM的事件更是让本应静如死水的局面剧烈地起了几圈涟漪，谁也难说下一次会不会就是掀翻现状的惊涛骇浪。他就要走了，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现在为他平复心头这桩最大的不安，是smoky最当紧要做的事。

“尊龙，你的忙我帮不了你了。但你不必担心我。”他将打火机交还给他，“我这里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你不要大意。”

“当然。我也是有依据的。”smoky望着他的眼睛，“实际上，我有种预感……SWORD的现状，不会维持多久了。”

尊龙一愣。

“……什么意思？”

这里会统一吗？谁有这么大能耐，会起冲突吗？

“统一不太可能。”smoky摇头，“但结盟是有可能的。不是谁和谁成为盟友，是整片地区成为同盟。有这种可能。”

“……”

整片地区？

他抿抿嘴，在唇间反复咀嚼这几个字。

“……你是不是太乐观了一点。”

“本来就已经是最悲观的前提了，既然想要转机，乐观一点的假设也没什么吧。”年轻的总长耸耸肩，“事情走到今天，有脑子的都能拎得清轻重。确实想结盟没那么容易，但如果，乐观假设，如果已经将结盟提上了日程，我想不出谁会有反对的理由。”

这个思维模式和尊龙一样。合理假设，主观带入，然后眼中的僵局会变得彻底不同。

尊龙蹙眉，似乎在思考好友这话的正确性。

“确实，如果九龙会其实才是最大得益者的话……”那今后的动作，保不齐会拿哪个组织开刀。无名街是关键，但不是唯一的倒霉蛋，换言之这里要是倒了霉其他地方也不会好过。这个街区的人归根到底，还是唇亡齿寒的关系。

确实如此。尊龙抿抿嘴，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不过问题在于，这个事没有这么乐观。结盟，不是嘴上说说就结了，你们毕竟是敌对关系，想迈出这一步并不容易。”

Smoky点点头：“嗯。所以提出结盟的那个人选很关键。”

尊龙靠在椅背上：“你会提出来吗？”

“不会。”出乎意料，这位leader的回答非常干脆。

“虽然明白事情的重要性，但我们不会牵这个头。对我们来讲，能活下来就已经非常困难了。”smoky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失落或什么暗淡的情绪，只是在陈述客观事实而已，“RASCALS的立场和我们差不多。女人是弱势群体，保护弱势群体不是件容易的事，他们也不会主动给自己找事做。”

尊龙明白smoky心里已经有数了。

“其他组织有可能吗？”

“鬼邪高年轻气盛，都是比较狂放的孩子。虽然这么说有点傲慢，但村山确实还需要历练，至少现在，他不具备这样的目光。”smoky说到一半，像是突然被噎了一下，“至于达摩……达摩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

“为什么？”不熟悉SWORD的尊龙眨眨眼睛。

Smoky的脸色有点难看：“……达摩家的头是日向。”

“哪个日向？”

“日向会那个日向。前两天刚放出来。”

“……”

明白了。和日向会打过交道的尊龙瞬间明白了smoky的意思。说得客气一点，日向家里的人脑袋都不太正常，指望他们能冷静下来听你谈，还是直接动手比较现实。

“我没有办法跟日向继久正常交流。”smoky脸都灰了一层，看，看样子以前与达摩头的谈话给他留下的回忆不怎么好呢。

这样啊……

尊龙与他对视一眼，点点头，没说完的下半段已经不需要再说了。

“是他们啊。……叫什么？”

“山王联合会。”

“你倾向于他们啊。”

Smoky点点头。

“眼镜蛇说过一句话。”smoky微微一笑，似乎又回到了leader的状态，“他说，‘这条仇恨的锁链就由我来终结。’在这个地方能说出这种话，这人不简单吧。”

“日向居然也会放弃，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尊龙知道那件事，达摩的复仇动静不小，道上的人多少都听到过风声。

那天，在二层走廊上看到的情状，smoky很难说自己无动于衷。不约而同到场的五大，被抛在脑后的胜负，终结仇恨的锁链，为一个人而解散的组织。眼镜蛇是个厉害的人，他具备这样的眼光，山王也有这样的余裕，最重要的是……他们似乎已经做好了什么觉悟。

某种程度上，真的是最合适的人。

“但是山王也有他自己的问题。”smoky很清醒，“MUGEN时期留下的成员占一半，又有新人加入，人员构成太复杂了。结盟不是小事，要做必然是所有人的意思，那样的组织若想要拿出统一的意见来，恐怕不是容易的事。”

尊龙忽然笑了：“喂，你是不是对MUGEN还抱有什么偏见，还‘那样的组织’。”

“……怎么可能。你当我日向吗。”

“不，你其实只是看好眼镜蛇吧？如果琥珀在你面前，你绝不是这种态度吧？”

“我不关心那混蛋在哪，也不想看见他。”

“果然还是讨厌吧！”

“……你真是雨宫雅贵的亲哥。”

“哈哈——” 

相互敌对这么久，两个组织起了冲突，这些人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向始作俑者施压，真是出人意料。

把稳定和平衡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真是的，明明只是打架的不良而已，居然都是些这么成熟的人吗。

“这样我也就能放心了。”

尊龙想，与明事理的人相处，至少这个聪明的家伙不会被拖累吧。

他伸了个懒腰，把手里摩挲着的打火机收起来。对，这小子这么厉害，不被拖累的话不可能保护不了自己。这下可以放心离开了。

“你才是。多小心。”

Smoky声音暗哑。

尊龙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似是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smoky坐在沙发扶手上看着他。

他扭头瞥他一眼，收起烟盒：“走了。”

smoky点点头。

没有月亮，光很稀薄，偌大的无名街一片漆黑。贫民窟附近街灯稀少，照不亮去机场的路。

尊龙默默地伸出拳头，望着面前好友的眼睛。

smoky轻轻一笑，也伸出拳头，轻巧而郑重地对上了他的拳。

“保重。尊龙。”他轻声说。

“保重。”

“希望明年春天，还能在这里见到你。”

尊龙点头，眼底盛着深沉而温暖的笑意：“好啊，那到时我请你喝酒，酒我带，你给我买点花生米就行。”

“好，来得早还可以给你买炸猪排。”

“你还舍得买那个？”

“我会先分给孩子们吃。”

“分——那轮到我还有得吃吗？！”

“所以让你早点来啊，来晚了就分完了。”

“靠，小气死了你这家伙……”

 

 

月光清冷，秋蝉阵阵，深夜的无名街寂寥无人。smoky倚在窗前，披着一条驼色的毯子，看着尊龙匆匆下楼，在楼下踹着了一辆不知道从哪弄来的破烂摩托车，冲自己摆了下手，亮起尾灯风风火火地一路离去。这家伙宛如在报复来时的偷摸鬼祟一般，离去时极尽夸张之能事，轰隆隆的排气管噪音随着“嗡”的发动机声飙出老远，恨不得把整个无名街都吵起来似的。Smoky失笑，这家伙，幸好身上还保留着孩子气的地方吧，明明不过大我三岁而已，现在看起来已经像个怪叔叔了。

等到事情结束放松下来，也就不用背着个最强的名头到处走了吧。他隐约感到欣慰，到时候就劝他隐退下来吧。再和弟弟见面，雨宫家重新开始，从此过上普通人的生活，这不是挺好的吗。

没有什么是比家人更重要的了。

他看着远处矿场的灯光，尊龙，希望你能早点明白这个道理。

夜风阵阵，窗棱缝有些透风，smoky在窗口站了一会，感觉胸口有些难受。他不敢再站着了，拉了窗帘就躺回了被子里，头顶传来非常轻微的脚步声，想来是尊龙的离去惊醒了RUDE的守备，小伙子们都追了过去。幸好今夜是阿武值岗，smoky闭上眼睛，要不然怕是还得把我叫起来吧，虽然这么想有点卑鄙，不过——谢啦，阿武。

“明年春天啊……”

他低声自语道。

明年而已，很快的。

很快就又能见到他了，希望事情顺利，他能干脆一点，把自家的事在这个秋天彻底处理完毕。也希望SWORD结盟能顺利些，阿武成长得很快，真是太好了，我也能余出时间好好养养病，争取让这个冬天能好过一点，拉拉那么想去新年庙会，今年就带她去吧。

还有很多想做的事呢。

明年春天而已，很快就到了。

smoky笑了笑。尊龙，加油吧，明年春天再见，希望你我都能是崭新的自己。

 

=END=

 

 

 

……然而，此时的Smoky并不知道，今日一别距离尊龙死在小亚细亚的雨夜里，只剩两周不到的时间了。而距今年冬天的那场巨变、他自己死在那个无名街寒冷的雪夜之中，这种种倒计时，也只剩不到四个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