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塞北(不要催更)

请不要催更,明知故催第一次删评第二次拉黑,真的很感谢大家的喜欢,实在被看不到文就跑来质问的大爷们搞怕了。热知识同人写作是爱好,不是职业,没有义务在你想看的时候必须写好了呈上去。

【虹七】《成字》

从中秋写到国庆,总算没有坑掉×
算一个小番外,祝大家国庆快乐(゚∀゚)ა
名字设定不变,为了防止有些亲忘记我再发一遍√
虹猫:徐虹良
蓝兔:殷蓝
莎丽:沙丽
大奔:庞奔
跳跳:齐鹭尧
逗逗:易水生
达达:沈牧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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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画廊,百草谷。
圆月当空,星汉皎皎,正临八月十五中秋当头,一年到头奔波在外的七剑几人也终于能稳稳当当地消停几天,在竹林居士的茅屋清净地聚了首。……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聚会,确是几人最特别的一次。魔教覆灭,天下太平,七侠能因为逃命之外的理由聚在一起享受安宁着实不易,尤其今天,还是月圆佳节。
银月当空,星河灿烂。
“西楼见月似江城,脉脉悠悠倚槛情。……万里此情同皎洁,一年今日最分明啊。”竹影,清风,长空望月,听得林中一声慨叹。
“……”
齐鹭尧抬眼,望着对面淡雅的白月广袖,微微一笑,手持黑子“哒”一声清响稳落于棋盘之上。
晚风徐来,夜色寂静,月光如洗,水波不兴。竹林之中只见对弈二人端坐共饮,穿林打叶声停停走走,随风而起,簇簇作响。
“……初惊桂子从天落,稍误芦花带雪平。知称玉人临水见,可怜光彩有馀清。”齐鹭尧端起手边茶杯,揭盖,切了几下水面茶沫,抬起头微微笑笑,“是戎昱的《中秋夜登楼望月寄人》吧。牧达兄,可是喜欢唐奢风韵?”
“……无所谓喜不喜欢,只是秋夕月夜,有感而发。”沈牧达轻叹一声,摇摇头,伸手抓起一颗白子,“倒是你,大好时光不去赏月,陪我在这小小的棋盘上耗了一晚,真不知说你聪明还是傻。”
“牧达兄聪明,不也一直弈到现在?”齐鹭尧哈哈一笑,颔首轻啜。
圆月当空,秋夜清爽。竹林居士微微挑眉,在棋盘上落下一颗白子:“……今夜再不与你分个胜负,我便不放你走了。”
“诶,别啊!竹林居士棋艺高超,欺负弱小可算不得本事喔?”齐鹭尧惊道。
“得了,你还弱小,满嘴胡言。”沈牧达被他一副夸张的样子逗乐了,抬眼看着他,“你若是当真怕了,就认真些,别心不在焉拖泥带水的……要不然你我就一直僵持着好了,不介意下到天亮吧?”
“……”
“该你了。”
“……呃,哦。”
心事被戳穿,齐鹭尧笑得略显尴尬。
俗话说得好是一物降一物,如果说八面玲珑的齐鹭尧最能降住世人,那这圆滑护法的克星当数同为七剑的几位。借用第三剑紫云剑主的话,最能治得住他的人是虹良,最能看得穿他的人是居士。徐虹良喜欢当面捅穿他,读书人则愿意给彼此留着几分面子,居士只是不说罢了。其实要论犀利,某种意义上,他甚至不输给齐鹭尧。
……对这个旋风剑主,齐鹭尧的情义大概是尊敬较多的。这份尊敬不同于其他,因为他与沈牧达有更多的共同语言,谈得起来,所以也只有他知道这位竹林居士的学识已经达到了何种程度的渊博。……不同于徐虹良的直截了当,书海里浸泡出来的沈牧达更加深沉内敛,这种深沉又不似齐鹭尧的老于世故,他腹中藏剑,大智若愚,看透而不说透让人觉得此人确是不容欺侮。每每与他坐在一起,前魔教护法都深切地感受到一股恶意——自惭形秽。
齐鹭尧苦笑一声。
如果对面坐的是徐虹良,他还不至于无地自容……毕竟徐虹良跟他一前护法根本就是两路人。
【怕就怕在,你我二人太过相似,你仍风霜高洁,而我已满身尘埃。】

“诶——鹭尧!沈老兄!好家伙可算找到你们了!”

忽然,远处传来庞奔爽朗的笑声,沈齐二人一愣,不约而同地回头望去。
壮汉扛着根扫院子的长扫把从远处跑来,着件蓝色短打,脚下生风,满脸笑容乐得跟朵花似的。……简直是救星!齐鹭尧暗自松了口气,刚愁找不到借口换个话题就等来了大奔,虽然一看那个笑容就知道绝对没好事……不不不,话不能这么说,人活一世还是要乐观的。
“鹭尧!沈老兄!俺有事要你们帮忙!”
……当我没说。
齐鹭尧一手扶额,满脸生无可恋。
沈牧达望了一眼奔跑过来的壮汉,略显不悦地皱了皱眉。竹林居士爱棋成痴,奈何周遭鲜有敌手,如今终于来了个齐鹭尧,颇懂棋道,水平不俗,沈牧达自是高兴非常。可惜每次与他对弈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被打断,别人的,自己的,一次两次还好,次次如此,饶是好教养的沈居士也不禁黑了面色。……庞奔气喘吁吁地奔来,放下扫把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看见石桌边的两个人,一个扶额倍感人生灰暗,一个喝茶喝得直想杀人,糙汉子的内心是迷茫的——他们刚才吵架了?
“呃,你们咋了?”汉子是善良的。
“没事……你想干嘛?”护法是无奈的。
庞奔挠了挠头,看着两人一个比一个不自然的神色,想不太通干脆再懒得理。反正在他的认知里虹良鹭尧沈老兄就是三个大写的心眼,玩脑袋的人太复杂,他跟不上,也懒得跟。
“这样,这样,俺有点事要你们帮忙……”庞奔放下扫把,大大咧咧地在石桌旁边坐下,端起齐鹭尧的茶杯仰头就喝。沈牧达脸色登时又黑了几分,齐鹭尧看他一眼,苦笑一声,摆摆手一副我已经习惯了的表情。
“哈……解渴。”庞奔抹抹嘴,“哒”一声把茶杯放回桌上,不曾知道这杯小小的绿茶其实刚刚锻抵过十二步精细的茶道,居然就这么跟大碗茶似的咽了。“……鹭尧,沈老兄,咱们几个人里就数你俩最有学问,你们想想,帮俺想个好听点的名字呗?”
“……”
沈牧达摇头叹息,连连默念“暴殄天物”,揭盖品茗,懒得跟他说话。齐鹭尧呵笑一声,眨眨眼睛,一手托着下巴挑眉看他,“起名字?起谁的名字?……我说,大奔,你着什么急啊?这媳妇还没娶上呢就寻思着孩子的名字,预备也不是这么个预备法啊?”
“谁说我要你给孩子取名字了?俺说的是字!就是你们文化人爱较真的那个什么字!”
“……表字?”
“对!就这个!”
“……”齐鹭尧好像猜到了什么,皱起半边眉毛,歪头,站起身来,一副好笑的样子看着庞奔,“这个……大奔,你过来,我跟你说啊……这个表字呢,不是人人都有的,你看我都没有,咱们这些人里只有年过廿二的牧达兄才有一字……这个这个且不说你今年比我还小,这本也是长辈或德高望重者才当有权赋予的,你这样,随便找俩人问一下就定了表字,这……一来不像话,二来我俩也担待不起你如此大礼,你看今天我给你取了表字,明天你最轻也该管我叫爹了吧……”
庞奔认真地眨眨眼,有点懵逼,忽然反应过来什么举起扫把就要抡“——滚滚滚!给谁当爹啊你!?娘的让你给俺绕进去了,谁说俺要字了!俺这大奔叫的挺好用不着改!俺想要个女人的字,给姑娘的!姑娘家的字!”
“……”
齐鹭尧一愣。
一边的沈牧达也惊了一下,抬起头诧异地看着齐鹭尧的脸。二人对视片刻,齐刷刷地望向挠脑袋的大奔,后者有点脸红,跟他这副粗犷形象真是一点也不沾边。
齐鹭尧眨眨眼,脸上挂着一滴尴尬的汗:“这个……大奔,你……是要送给沙丽的吧?”
庞奔挠挠头:“是啊。”
“……你知道送字给姑娘代表着什么吗?”沈牧达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问。
“知道啊。”庞奔有些不好意思,干脆不耐烦地发了怒,“诶呀,你们哪来这么多事!帮我想个好听的名字就行了,我是认真的!我是真想娶她啊!”
是真想娶她啊!
真想娶她啊!
娶她啊!
“……”
齐鹭尧看了一眼沈牧达,不出所料地发现对方用看单身狗的同情眼神看着自己,顿时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今天上午,庞奔又一次向沙丽提亲失败,五尺高的汉子很挫败地问姑娘到底为啥还是不能嫁。姑娘红着脸,扭头离开,留给庞奔一句不明不白的话,让壮汉莫名其妙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
“催!催!什么都没有催着成什么亲!”
“……”
壮汉不是很懂,什么都没有?他庞奔要什么没有?论身份,奔雷剑主,与她第三剑门当户对;论实力,内力深厚,正面交锋不输七剑之首;论长相,不似齐鹭尧男生女相,又不像徐虹良白脸小生,顶天立地一五尺好男儿,怎么就莫名其妙地被嫌弃了呢?
“你没银子啊。”
易水生听得他的苦恼,翻着医书,漫不经心地答道。
“你说什么!?沙丽不是那样的人!”
“噫——别动粗手放下去!有话好好说我开玩笑的!”
一句失言,差点被大奔打死。易水生心有余悸地看着壮汉忿忿地抄着胳膊怒坐桌边,嘿嘿陪笑,提起茶壶给他倒了一碗,这才慢条斯理地咳嗽一声,重新坐在药筐边。
“我是说啊,你能给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想要什么。”易水生竖起一根手指,“比如,你没银子,给不了她银子,可是呢她也不想要银子,所以这不重要。但是!有一样东西!你没有!这是绝对无法弥补的!”
庞奔一愣,拿着水碗的手都僵住了:“什么?”
易水生皱眉,瞅着庞奔,一双小眼睛聚着光,神秘地眯起眼来:“是,文,化!”
“……”
“.*♡✧*”
“……你就是想说俺没文化吧?”
“事实明显!”
“我宰——”
“等等等等!”眼看着庞奔的大巴掌又要挥下来,易水生双手做出个“停”的手势,“你仔细想想,我又没说错!你看你空有一身蛮力,眼界比得了虹良吗?谋略比得了鹭尧吗?学识比得了居士吗?都比不了可不就是没文化吗!”
“你不也——”
“我通医术!你呢?”
“……”
妈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庞奔皱皱眉头,仔细地思索了一番,最后得出结论“我好像真的是挺没文化的”。……易水生晃晃脑袋,拿起医书,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庞奔:“大奔啊大奔,你知道你欠沙丽什么吗?提亲提亲说是提亲,没有聘礼也就算了,连个表字都不给,哪个姑娘会答应你啊!”
“还要给婊子……?”
“表字!表字!天哪别出口就是浑话成吗!”易神医几乎气绝,差点没把手上的医书拍他脸上,“你啊!大奔!把你混江湖的那一套收起来,现在你是七剑了!不是混世魔王了!不能再像个江湖混混一样了懂吗!……难怪沙丽不肯嫁,要是我我非得打死你……”
“行了,沙丽打俺打的也不少了。”庞奔挠挠头,“哪个什么字啊……就是沈老兄的那种?那不他们文化人才矫情的东西,俺从小就没什么表什么字,有必要那么麻烦吗……”
“你看你看,要不说你是大老粗呢?知不知道什么叫‘待字闺中’?”易水生长叹一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人家正儿八经的大家小姐,出嫁之时都能得到一字,是人家夫君带着自己给她的字去闺阁接她,这是给了她一个名分!沙丽不嫌你穷,不跟你要聘礼,你可倒好,连个名分都不给人家,还没完没了地一遍遍提亲,你说你这不是找骂吗?”
“……”
这,这么严重吗?
庞奔眨眨眼,有点懵逼。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当然庞奔肯定是吟不出这样的诗句来的,不过此刻壮汉的心情用这两句话形容再合适不过,混世魔王忽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看着神神叨叨的易大神医,此时此刻心中充满了感激,对啊!你看这没文化就是不行啊!待字闺中,嗯,对,我是得想个法子,我大老粗不要紧,要是沙丽没名没分地嫁给我,遭人嘲笑可就不好了!
“那,水生,你看俺给莎丽取个啥字好呢?”
“噫!这你可别问我。”易水生一愣,赶紧摆摆手,一副这活老子不接的表情,“我长这么大,打交道最多的不是草药就是医书,你要是不想你媳妇未来的名字叫冬虫夏草,就趁早别问我这乱七八糟的东西。”
庞奔一想,觉得此人甚靠不住,当即摇摇头:“成,那我问别人去。”

……要说有困难要求人,庞奔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七剑之首徐虹良。
“啊?给沙丽的字?”白衣少侠一愣,洗衣服的手都停了下来,“这……大奔,这种事还是你自己来比较好,别人掺和……总觉得怪怪的。”
“诶呀俺的徐大少侠!俺要是自己能行还来找你干嘛!”庞奔有些欲哭无泪,现在的名字是他干娘给起的,六嫂虽说也是一普通的农家妇人,庞奔这名字听起来倒是颇为满意。可是六嫂会取名字这不代表快活林邻里乡亲都会取名字啊!庞奔打小周遭的姑娘不叫三丫就叫四妮,他的水平也停留在翠花的阶段。你说你要是跟你媳妇说夫人啊你未来的名字就叫沙二愣吧,她打不死你的几率是多大?
“……这个……让我想想啊……”徐少侠放下了手中的衣服,擦着手若有所思,“我也没干过这种事……姑娘家的名字,还真没有姑娘让我给她取过名字……”
“你这名字就挺好的啊!就照着你这名字取!”庞奔说。
徐虹良苦笑一声:“我这名字也是我爹给我取的啊!你见过自己生下来给自己取名字的怪胎吗?……当初我娘坐月子的时候,有一天雨后初晴,天空一道明媚的长虹,她看着喜欢,就跟我爹说要给我改名,其实以前我的名字叫徐良。”
“……我猜你以前的志向估计是当个歌者。”
“诶?你怎么知道?”
“当我没说。”
徐虹良眨眨眼:“后来,我的名字就叫徐虹良了,不过从我很小的时候开始我爹就带着我隐居山林,我真是没接触过几个姑娘。姑娘家的名字,我看就是花啊,香啊,芳啊,这些字眼你都用用呗……怎么少女怎么来,沙丽毕竟还是个小女孩呢。”
……
沙花?
沙香?
沙芳?
“……”
庞奔沉默了一会,一言不发地走开了,留下身后一脸懵逼的徐虹良大喊“诶,还没起完呢,你怎么走了啊,不满意咱们再讨论嘛……”
……对,我忘了,这家伙比我还靠不住。从小生活在深山老林,他爹估计是把他当和尚养了。

“啊?给沙丽的表字?”
殷蓝眨眨眼,手上切着萝卜的刀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对,帮俺想一个好听的字,虹良那小子这辈子没见过几个女人,俺指望不上他。”庞奔黑着脸说。
殷蓝苦笑几声,心说虹良这是刚说了什么了:“那个,大奔啊……我虽说读过几年书,可是起名字这种事,我的造诣还差得远呢,再说姑娘给姑娘起字,还是平辈,这……没道理嘛。”
“俺的天哪要什么道理嘛!俺就是想不出好听的名字所以要你帮忙想个名字有那么复杂嘛!?”庞奔抓狂,“蓝儿,蓝儿,没那么多事,就是水生满脑袋都是花花草草,虹良这辈子没见过几个丫头,你们玉蟾宫姑娘多,你娘,上一任冰魄剑主出嫁的时候肯定有表字吧?你还记得吧?就帮俺想一个嘛!”
殷蓝放下刀,双手在围裙上蹭了蹭:“那个,其实吧……大奔,我娘不是上一任冰魄剑主。”
“!”庞奔一愣。
“很惊讶吧,好像跟你们不太一样。”殷蓝笑笑,轻叹一声,“……其实在玉蟾宫,冰魄剑只是保证在殷氏后人中传承而已。上一任冰魄剑主叫殷雪涯,她是上一任玉蟾宫宫主,但她并不是我娘……粗略来说,我们甚至没什么血缘关系。”
“那你这是……”
“进入玉蟾宫都会易姓,和现在很多帮派一样。殷氏并非一定要血缘维系,这是保证后人优异的一种方法。”殷蓝笑笑,“所以,我这经历,其实没什么能帮到你的。”
庞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一头雾水地摇摇头,末了看着开始切菜的蓝大宫主,有点懵逼:“等等,蓝儿,所以说你到底是想说啥……玉蟾宫的事和你帮俺取个字,这这这……有关系吗?”
殷蓝苦笑一声,轻轻摇头:“大奔呀,你听不明白吗?我说我的经历帮不到你,是说玉蟾宫根本没有待字闺中这么一回事啊,因为玉蟾宫之人都姓殷……换句话说就是娶了殷氏姑娘的小伙子们也都是这个姓。”
“……”
那我在这跟你说了半天都到底是在说啥?
……你就直接说你们玉蟾宫的都是入赘的不就完了吗?说这么多没用的干嘛?
好气喔,可是还是要保持微笑。
先给虹良默个哀,入赘啊。哈哈。

“……所以,你就终于想起了你似乎还有两个朋友,一个才高八斗,一个鬼点子最多?”
“鹭尧啊,你就别折腾俺了,啥也不说了,俺一开始就应该来找你们……”庞奔哭丧着一张脸,一副筋疲力尽的表情,“一开始俺不想来,觉得你们文化人起名字,肯定一股子酸腐味,但是现在看来就数你们最靠谱……兄弟,俺错了,帮俺起个名字吧,要能听的,这可关系到兄弟俺能不能娶上老婆啊,俺真的不想提一次被拒一次了……”
“……”沈牧达皱起眉,怎么说话的,什么叫一股子酸腐味?
齐鹭尧皱起一边眉毛,越听越想笑,听到最后就差噗嗤一声笑出来了。折腾了半天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易水生是真不知道还是耍人开心?大奔啊大奔,没文化真可怕,他什么都没说对,只有这句话说对了。
“大奔,你真的认为,沙丽说你什么都没有……是想跟你要一个表字吗?”
“……不然呢?”庞奔一愣。
齐鹭尧有点憋不住,暗自把笑意压下去,上前勾住庞奔的脖子:“大奔,你看啊……沙丽是个好姑娘这不用多说,虽然不比蓝儿善解人意,但是心地善良毋庸置疑,说白了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知道你穷,所以聘礼一个铜板都不找你要,那她知道你不擅学问,干嘛还逼着你给她取字呢?”
“……”庞奔眨眨眼。
诶……有道理啊!?
“那……那她是要啥啊到底?”
“你想知道,去问问她不就完了?”沈牧达自顾自放下茶杯,瞟了他一眼,“……再者,退一万步讲,就算她真的待字闺中,我绞尽脑汁闭门造车也不会让别人给她取。那是你的夫人,连名字都不负责,你还想干什么?”
“……”
壮汉又懵逼了。这次是真懵逼了。
是啊!
对啊!
什么待字闺中,俺都不在乎的东西俺老婆会在乎吗!?
所以说俺这一圈下来到底是图个啥??
“——俺去找她!”
庞奔茅塞顿开,扔下一句欢呼就回身跑走,扛着扫把一晃一晃消失在了夜间的山林中。齐鹭尧一愣,忽而想喊住他这么晚了人家姑娘怕是早就睡了,想了想又放下了手,算了,人家小两口的事,管那么多干什么。
“待字闺中哈?”齐鹭尧笑笑,撩起衣摆坐在了石桌旁,“唉……连大奔都开始操心这件事了。像我们这些光棍,怕是要孤独终老喽。”
“……好,不及廿二的老大爷,等着看你郁郁而终。”沈牧达抬眼瞪他。
齐鹭尧笑笑,不置可否。
圆月当空,树林阴翳。晚风吹过林间,交错的叶子窸窸窣窣地响着,夜间静寂,悄无声息。
齐鹭尧垂眼,对着沈牧达的残局发呆,一时无话。
周遭宁静,竹叶沙沙。
沈牧达轻叹一声,手中白子“哒”一声扔回棋中,缓缓摇头,一副可惜至极的模样。
“行了,今天这一局又下不了了。”
“你呀,你心思不在这了,改天吧。心绪不宁,棋子不忠,你还是先去静心吧。”
“……”
齐鹭尧抬眼,望着对面颇感遗憾的竹林居士,沉默片刻,末了,摇头苦笑,冲他一拱手,算是默认了沈牧达的责备。
二人再无话。
夜色寂静,月光如水。棋局已死,弈者散去,空余落寞。
……齐鹭尧抬头望月,手上摩挲着腰间的岫玉玉佩,面色沉重。

后来,庞奔问了沙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姑娘听到来龙去脉后哭笑不得,只得向他解释,干嘛要我说的这么穿嘛,其实,还真就是因为银子来着。
“啊?”庞奔眨眨眼。
……沙丽说的啥都没有,说的就是啥都没有,只不过她的意思是自己啥都没有。没有嫁妆,没有丫鬟,唯一的陪嫁就是那个毁得差不多还没修好的半残客栈,你没有聘礼,我没有嫁妆,就这么成亲以后的日子还过不过了?沙丽想等到客栈重修好,开起来,再计划成亲的大事,这样过门之后也就更加安稳,不必担心生计的事情了。
庞奔听完真是心情复杂。你早说嘛,咱们一起来啊,过日子是两个人的事……俺一个大老爷们的生计还要让姑娘家帮着操心,说出去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虹蓝二人看着壮汉满院子追着神医打的景象,无奈地笑笑,难得地没有多管,权当戏看着乐呵。
沈夫人收拾着昨夜摊在石桌上的棋局,埋怨丈夫每次都没个准,你不睡觉还要让别人陪你不睡觉呀?又不是所有人都爱棋成痴。
“下次不要拉着齐兄弟一下下一天,你受得了人家可受不了的。”沈夫人说。
沈牧达呵笑一声,背手转身,看着远处天际,没有搭话。
夜尽,正值清晨。……思绪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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