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塞北（不要催更）

又是 @泠泠弦上声 大哥点梗，我为啥莫名其妙欠了这人这么多债

说好了12点也没能赶完，唉【

大哥点梗“护法射箭”可是护法真的会射箭吗【挠头 这年头当个护法真不容易，鞭子飞镖射箭啥啥都得会

依旧4000＋短打完，涉及部分《皓月》原创人物，给不想补长篇（或者因为蠢作者拖更太久已经忘记谁是谁）的小伙伴简单认一下人名：

夹谷都什：月魔族族长，小鹿三兄妹的老爸

夹谷浩峰：小鹿兄长，月魔族大皇子，下一任族长候选人【其实也没什么可候的嫡出就他一个

夹谷兰鹿：（一直在划水吃瓜的）小鹿！

夹谷归九：族长亲弟，小鹿三兄妹亲叔叔，护法师父

齐鹭尧：（练啥啥不行学啥啥不会的）护法！

沐霖：懂点医术，懂点中原文化，教小鹿兄妹读书，大伙都叫他先生

这里饭，欢迎勾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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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玩意儿……真的……是……人……练的吗……

 

被硬逼着拉开这张弓的时候，齐鹭尧发出了这样直击灵魂的疑问。

夹谷浩峰好像完全没觉得他很痛苦，把着他的手又是一使劲，疼得小男孩龇牙咧嘴：“放松，不要绷这么紧，举弓要以推为主，你这样是自己跟自己较劲是没有意义的，握而不死是把弓的基础。”

不是……您所谓握而不死是个什么标准呢？齐鹭尧面如死灰，夹谷浩峰把着他的手似乎只是（于他而言）轻轻地推着弓把，但被他把着手的齐鹭尧已经感觉那手不是自己的了。疼疼疼，大殿下，要不然您再拿一张弓做示范，不要握握握着我的手了……

“底盘稳，重心沉，靠弦于正中，开弓！”

他一施力，手中长弓完全拉开，弓弦绷到极致被抻出细小的吱呀声，这一下疼得小男孩差点一口气没倒上来：“拇指钩弦，平视前方，箭，身，眼，靶心一线！肘端平！”

“是……”

“用背带肘，用身体去开弓！不要用胳膊！”

“……”抬举我了，我用您的力开的弓……

“稳住，再稳，好——放！”

“铮”一声，弓弦在耳边弹出嗡声铮鸣的一声响，齐鹭尧向来是弓弦离手的那一刻就箭自长眼随缘乱飞，直让反弹力推了个趔趄，后退半步撞在大皇子身上。浩峰冷不防被撞得晃了一下，这把撒放不够标准，末了果然没中，只闷了声怪响，歪歪斜斜插在靶间了事。

“……”好吧。

尽管如此，这仍是齐鹭尧生平第一次中靶，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夹谷浩峰看着这（于他而言）生平最糟糕的成绩，苦笑着挠挠头：“小先生，您这力气可太小了，还射箭呢，让弓弹回来啦。”

“请不要嘲笑我了……”手手手都快让您握断了……

“哈哈哈，阿尧中靶啦！头回中靶！鼓掌鼓掌！”

旁边的小姑娘完全不给面子地哈哈大笑，最可气的是她好像还是真心为他高兴的，笑得齐鹭尧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小公主，别笑了，大殿下用我的手射箭居然还能中靶，真是高手中的高手啊……

 “阿尧开弓开了得有十几天了吧，怎么还是这样啊。”也没什么长进。

“你要体谅啦，人家又不像你，从小就练箭。”

“嘿——你以前可不是这样说话的，小丫头，胳膊肘开始往外拐了？我不是你最爱的大哥了？”

“阿尧怎么样？累不累？哇——大哥你看你！把人家手都攥红了！使多大劲啊！”

“不不没事的……”

“我大哥力气太大了，你多体谅喔。”

“小公主不要这么说，承蒙大殿下指点，在下受益良多……”

“……”

莫名有点不爽。

“你啊，你就护着他吧！大男人不会骑马射箭怎么得了？到头来不得让你护成废物。”

“呸呸呸！阿尧和你又不一样，再说先生还不会骑马不会射箭呢，你也去说先生吗？”

“你就会拿先生压我。”

浩峰把两个孩子赶去箭楼亭的阴影里，现在是练功途中的休息时间，齐鹭尧两只手被攥出了清晰的红印子，一跳一跳地疼。夹谷浩峰无奈地看着这个细皮嫩肉的小朋友：“你这少爷身啊……不是我说，阿尧，你得练练力气，一把竹弓就难成这样，这辈子也别想拉开苍月弓了。”

齐鹭尧吓得差点绊一跟头：“不不、苍月弓就算了！我能推开竹弓就知足了！大殿下的本命神兵就算了！”

“叫大哥，别殿下殿下的。”浩峰一掌拍在他脑袋上。

无外乎齐鹭尧对上夹谷浩峰自信不足，这位大殿下实在是人中翘楚。月魔族人聚居地自古追随磁极变动而迁移，壮年男子为保旅途平安多习得掷射之术，久而久之，射箭便成为了人人不可不学的技能。而这位大皇子无疑是弓矢之术的天才，天生双臂有力，七岁就能推开木弓，十岁便已箭无虚发，十二岁那年的祭礼春射更是在一众老道前辈手中猎得头筹，成为月魔族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弓箭手。十三岁那年，在他蝉联了两届春射魁首之后，族长夹谷都什令族里最好的弓匠人给他制了一把最好的长弓——父亲略感寂寞却又不失欣慰地承认自己老了，好在儿子足够优秀，可以接替他保护这方幽深花谷，苍月长弓就带着这样厚重的期望来到了他手上。夹谷浩峰也没有让他失望，今年刚满十五岁，青年人乃至全族弓箭手里已少有人可敌过他，也就他的叔叔还能压他一头——还不是在箭术上，只是浩峰单纯地打不过他而已。

“叔叔太狡猾了，他那个什么轻功飞来飞去邪门的很，我箭就是出手就是再快也追不上他。”浩峰叹气。

“师父的轻功师承中原武林，听小公主说，当年与中原人相比也是佼佼者。”齐鹭尧望着槟榔树间系着的绳子，“月魔谷四周都是悬崖峭壁，进出不便，如有轻功相助，想必事半功倍。这也是师父一定要大殿下学习轻功的原因吧。”

“叫大哥！”浩峰又要拍他脑瓜。

“好的好的大哥……”

“哈哈，但是蠢哥哥到现在还是学不会叔叔那一身飞檐走壁的本事~”小鹿毫不留情地嘲笑自家兄长，其实这也怪不得浩峰，月魔族自归九之前从来没有轻功的概念，冷不防要大皇子学自己从来没见过的东西，就算他是块练武的材料，也极端缺乏环境的熏陶。相比之下齐鹭尧便不同了，就算不曾习过功法，好歹来自中原，出身青龙门，常识里自带何为轻功、如何用、用来做什么的概念。浩峰没有，对于这项神奇的功法，他唯一的认知就是“我叔叔飞来飞去像个没有翅膀的鸟人”“他好厉害”“他掉下来会不会摔死啊”

“唉……”

生活不易。

比起那个学不懂的轻功，浩峰还是想好好耍枪练箭。这个比较踏实。

“阿尧，叔叔没有教你轻功吗？”

齐鹭尧一愣：“啊，这个，还没有……我现在马步都扎不好，师父让我先从马步和推弓开始。”

“诶……”小鹿长叹一声，“真希望你能快点开始学轻功，要是你学得好，也许叔叔就去搞你了，就不为难大哥了。”

“……”这是什么打算献祭我拯救你哥的魔鬼发言。

“对阿尧来说，推弓可能就和我学轻功一样痛苦吧。”

“不止，应该和你学药理一样痛苦！”

“哇……那可太痛苦了，那你看叔叔一定就和我看先生一样可怕。”浩峰哈哈一笑，脚下一踢，胳膊一使劲猛地把长弓转了个花，结结实实背在背上。

他这把弓，是最好的柘木弓，外牛筋内牛角鱼胶粘合漆以生漆，通体青黑色，弓臂上有弦月绵延的雕纹，苍月长弓，是献给月魔族男子最美好的祝愿。……月亮是这古老的月魔一族熟稔而神圣的图腾，女儿的月亮温润圆满，男儿的月亮飒沓凌厉，但不管何种月亮，都是这些族人给予彼此最真诚的精神寄托，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一抬头，看到那一轮或缺或满或神秘的明月亘古不变，就能明白自己身系最温暖的牵挂，永远都不是孤身一人。诞生于月下的子民随遍野倾洒的月光，以最诚挚的心，为海角天涯的每一位游子送去陌生的祝福。

“阿尧，你可以试试。”

浩峰颠了颠自己的弓：“我说过，凡事都看天分的话，什么都做不成。找自己能做的、想做的，一鼓作气去做就是了，开弓射箭不适合你，那就再试试别的，不要还没做就觉得不成，试都不敢试，借口自己不行就什么都不尝试，这不对的。”

“……”可我确实不行呀……齐鹭尧抿嘴，把腹诽烂在肚里。

“我也觉得，你可以和叔叔提一下，让他教你轻功。”小鹿也认真道，“你肯定能比大哥上手快。”

“……这又是围魏救赵之计吗？”

“围魏救赵是什么？”

“没什么，我随口一说。”

“你——你不要总用你们中原人那些我听不懂的话来搞我！我跟你讲认真的！”

眼看小公主又要炸毛，齐鹭尧赶紧败下阵来赔笑谢罪，虽然嘴里打趣，但她的表情倒确不像是在开玩笑，这是个正经建议，值得考虑。……月魔族人似乎天生就有一颗敏感的心，总是把任何事都放在心上，无论与自己有关无关，一如他们的图腾，月光无差别地洒在每一个过路人的肩头。齐鹭尧深吸一口气，不能让他们再为自己操心了，是该好好计划一下自己的事情了。大殿下和小公主说得在理，他资质差，习武不易，这都是明摆着的，但也不能像个睁眼瞎一样乱打乱撞，愿意吃苦是好事，干吃无用苦就是愚蠢了，不适合的再练也不适合，或许找到适合的……不是投机取巧，而是眼下的当务之急。

不能再害怕下去了，若不去主动尝试，能做的事不会自己找上门来的。

“可以试试……吗。”他喃喃道。

轻功啊。

我倒是还没有接触过，可以试试。

“其实，阿尧，十八般武艺万变不离其宗，你畏惧一项，就畏惧千百项，让一项折损了心气，就千百种都学不会了。”浩峰拍拍他的肩膀，看着小男孩若有所思的眉眼，“我现在跟你说这些你可能觉得我站着说话不腰疼，哈哈……不过吗，叔叔告诉我，这世上有千百种功法，只有练不好的，没有学不会的，我一直深信不疑。等你学好一项攒下点信心或许就能有所体会了，其实跟本就不难，就拿射箭来说吧，你今天觉得推开一张弓很难，可也许五年，十年，二十年，等你跟这些刀枪棍棒再熟悉些以后，小小一副弓箭而已，也不是很难啊。”

“会吗？”

齐鹭尧眨眨眼。

“当然。”他笑了笑，晃晃手中的弓，“尤其对我来讲，是最简单的东西了！”

 

 

 

……

崖下一片混乱，爆炸、燃烧和战马的嘶鸣此起彼伏，有火炮呼啸之响，楼台倾覆只在须臾间，随着远处震耳的“轰隆——”耸立于黑夜间的摘星楼轰然倒塌，宛如夜空的支柱直直倒下，嘶吼和尖叫伴随着巨响而生，又淹没在巨响里，只留天际滚滚尘烟和映红半边天的熊熊烈火交替而上，还有魔教众兴奋的马蹄声喊杀声：“杀啊——”

“冲啊——”

“小的们！教主有令！活捉摘星楼主人连升三级，发现其尸体者赏银万两！冲啊——”

“活捉韩昇昌！！踏平摘星楼！！”

“活捉韩昇昌！！踏平摘星楼！！”

“活捉韩昇昌！！踏平摘星楼！！”

夜色模糊，废墟下喊杀声气势汹汹，如十万阎罗大军彻地动天索命而来。忽见废墟石块滚落，老远斜顶一个人影提剑勉强爬出，伤的不轻，晃晃悠悠满身血痕，轻功一提正欲飞走。朱无戒一惊，连连惊呼拦住他！是韩昇昌！！快放箭！！奈何手下小兵动作缓慢，眼看着让他溜了开去。

“操你——”

四堂主一句脏话还没出口，猛地飞来一只箭羽，半空中正中那人影，韩昇昌痛苦的闷哼在练家子耳中十分清晰，随即掉了下来，生死不知。

“……”

后半句卡在喉咙里。

朱无戒揉揉眼，看看夜空，又看向箭羽飞来的方向。

西边绝崖之上，草木阴翳，火光映不亮夜色漆黑。青衣金湛衫猎猎作响，与下面的混乱不同，齐鹭尧长身玉立，栗色鬓发纷飞，左手持弓，右手撒放端于身侧，朝向飞失射出的方向静静望着，不跌不动，好似刚做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

他还会射箭？

朱无戒瞪大了眼，从来没见他露过……

操，这家伙，还藏了多少东西没抖搂出来啊。

 

“朱老四，这么多人抓不到一个韩昇昌，你是不是想回去和教主谈心了？”

 

声音带了内力，从那边小山崖上悠悠扬扬直传到这里。朱无戒一个愣怔回过神来，赶忙抱拳谢过护法援手，现在哪是跟这家伙的底牌浪费时间的时候，立功得赏才是要事，赶紧领着一众肖小又杀啊冲啊的向摘星楼主人落下的地方奔去了。

齐鹭尧站在崖上，望着下面声势浩大的狼藉，面无表情。

身后林中沙沙作响，绝崖之上阴风猖狂，他衣袂纷飞，手中弓弦还在震，带着弓身都在震，震得心烦，震得手臂发麻。

 

大殿下没骗我。真的不难。

 

他想。

-------END--------

对了！这篇写了我不就算更了《皓月》了吗！嗨呀我可真是个天才【得意 【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