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塞北（不要催更）

说好的小段子呢〒▽〒

怎么越写越长了〒▽〒

小五等得我简直够了，越往后面越过分，几乎一集一个新人物，太过频繁的新鲜只能造成疲惫让人失去耐心。好，人物登场多，不怕，剧情紧凑就能弥补回来，可是这越来越拖沓的节奏把剧情都冲淡了，新人物一多就看得麻烦。真怀念小五前半部分三条故事线齐头并进的时候，虽然等得长一点最起码质量在那里，现在等得是短了，一周一集了，可我宁愿它回到半月一集的日子，在这么下去，玄机只能说是在消耗秦时明月这个品牌。

……扯远了，我只是来放更的。

上面画风不对啊？！抱歉了〒▽〒

这一章的灵感来自良颜经典挨【bai】训【tang】场景以及小五北有高楼一集里三师公那段内心分析的戏码√

这一章的名字叫夫妻联手救基友【雾！】或者叫老婆你为什么对我兄弟这么够意思【大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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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disturbing ( 令人不安的 )

手术很成功。

当打着点滴的盖聂被从手术室中推出来的时候，几乎三个小时动都不曾动过的卫庄第一个上前，闷着头一言不发，随着护士的推车一直跟去了。张良分明看见这个面目凶悍的男人眼中那一闪而过的亮光。

在这个世界上，还能有让卫庄害怕的事情，盖聂真乃一奇人也。

张良望着远去的推车，默默感慨。

已经是晚上七点，医院外面的天都黑了下来，张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后退一步跌坐在椅子里。……紧绷了一个下午的神经终于得到放松，他感觉自己已经要疯了。连着查了三个月的凶犯，好容易掌握了确凿的行踪，连交警那里都在配合他们，还是让那家伙跑了，居然还重创了刑侦部一员干将。……张良感觉自己没脸面对重伤昏迷的盖聂，没脸面对现在还没出院的那些受害者，没脸面对自己帽上的警徽。

“张良，警长叫你过去。”

……好吧，也没法面对自己的上司。

张良简直想撞墙了，想着自己要是能一头撞死在这里是不是就不用去见班固了，……不行，这里是医院，就算撞了也会被救回来。

生无可恋的张良带上警帽，一步一拖沓地向院长办公室走过去。

“卫庄是不是又干了什么混账事？”

“……啊？”

然而，等着张良的却并不是案子的追责和问讯，却是这样一句话。

张良愣了一下，一向反应灵敏的大脑因为整整一下午的精神折磨变得有点迟钝了，面对班固忽然间的责问有点反应不过来。

班固忿忿道，右手气急败坏地“哒哒哒”敲着桌子：“你啊什么啊！张大警官！我在问你你们组里的那个混蛋卫庄是不是又干了什么天杀的事情！别跟我说你不知道谁不知道你能不知道吗你当我老糊涂了？！”

“……”

张良蓦地反应过来班固在说什么。心下一沉。

……对，当时那么多人都看见了，三个小时，足够消息走漏到警长这里了。

班固气得发抖，在屋里来回踱着步子，逍遥子坐在旁边翻着资料一脸尴尬。患者亲属警察持枪威胁了自己的医生，这两个人不仅是医患问题还是警民问题，这种情况下，他实在是不好说什么。

“张良，你跟我说实话，卫庄到底干没干？有多严重？”班固强压着怒火沉声问。

张良抿了抿嘴。

……卫庄向来不招局里人待见，他瞧不上警察这个行当，同事们也从来不承认卫庄这样的人是警察。他能留到现在完全是因为自己和盖聂两个人力保他，再加上班固确实是明事理的人，虽然百般看不上卫庄却也还是认可他的鬼才，这才让他一直干到现在。可是，狂妄如卫庄自然不懂何为收敛，一次又一次犯纪律，搞得班固已经想开除他了。

绝不能让卫庄兄离开警察局。这是张良脑海里的第一念头。离开了局里，对他来说，很有可能是灭顶之灾。得想办法把先这件事给压过去再说。

张良斟酌了一下语句，脑内一瞬间闪过好几种应对策略，略一思忖、犹犹豫豫地开口：“呃，警长，我……我那时在给盖聂兄办手续，不在场，急诊室那边发生了什么，我确实是不太清——”

——“院长。”

“……”

话音未落，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敲了三下，紧接着异常熟悉的声音在门外缓缓响起。

张良惊了一下，心下咯噔一声。这个声音，他绝不会认错，就在三个小时前还听过。……卧槽，完了。

逍遥子从文件中抬起头来：“请进。”

门被轻轻打开，换了白大褂的医生站在门外，向屋内几人点头致礼，……胸前名牌上的“颜路”二字此刻只让张良感到绝望。

果然……。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辛苦了小颜。手术很成功吧？果然你是错不了的。”逍遥子站起身来走上前去。

颜路淡淡一笑，笑容里是没法掩饰的疲惫。

同为医生，逍遥子知道，一连两个大手术对主刀医生的消耗是巨大的。他不想再过多地麻烦这个年轻人，于是连最基本的介绍都尽可能地压缩到最简：“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市警署刑侦大队大队长班固先生，这位是张良警官。……这位是我们医院的胸腔外科主任，颜路。”

“您好警长。”颜路把手伸了出去。

“辛苦了，颜医生。……谢谢你把我们的警察救回来。”班固同他握手。

“不敢。”颜路淡淡地回答。

张良望着握手的自家上司和恐吓事件当事人，心里越发的沉重起来。

【这件事，不仅不是没有，相反还极其恶劣。当时卫庄对他那可是连保险都打开了的。】

【如果颜路对着警长点一点头，那么这件事就是板上钉钉了。卫庄绝对会因此被开除出警局，班固不会再给他留任何情面。】

【……那是没法想象的后果。】

“……”

张良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知何时，攥得死紧。

E-excuse ( 谅解，为……辩解 )

——“没有啊。”

颜路淡淡地说。

“！？”张良和班固同时都愣住了。

班固惊讶地看着他，敲着桌子的手都不由得停下来：“没……有？”

颜路认真地点点头：“没这回事，警长。”

“……”

张良震惊地眨眨眼，那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医生一脸平静的样子，倒真像没有这事似的，先前在颜路话未出口时所设想的一系列为卫庄辩解的话都被冲散了。张良抿抿嘴，他想过他会生气，会添油加醋，甚至会甩袖而去用行动来表达自己的愤怒，却从未想过会变成这样——他居然要把这事压下来。

因为什么？

张良眯起一双凤眸。

“可是和你一起去的护士确实说一个警察用枪指着你。”班固皱眉。

……原来是月儿告发的吗？颜路笑得又温暖又无奈。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怕自己受委屈，只是这回，可真是好心办坏事了。

“啊……是高月啊。事情是这样的警长，当时……当时情况很复杂，警察们都很着急，我作为主刀医生又确实去晚了，家属会激动也在情理之中……但是他并没有拔枪，只是作势抽出来要吓唬我一下而已，并且马上就被旁边的人按住了……并没有您说的那样严重。”

“……”

一脸认真，让人觉得当时的情况要不是这样的话都没天理。

这人编瞎话的功夫不亚于自己啊！张良暗叹。

班固皱紧眉头，打量着面前的医生。……前后两个人，完全不同的说辞，一定有一个人在说谎。小护士又不认识卫庄，没有理由跑来诋毁他，可若是这个医生真的被人持枪威胁了，又何必甘咽如此大辱给卫庄撒谎呢？……没道理啊？

张良略带不解地瞅着他。

颜路微微扭头，瞟了一眼张良，似乎是在询问接下来该怎么做。

“……”

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帮自己的忙，不过此刻最要紧的是先蒙混过关。张良把目光向逍遥子那边投，示意颜路从你们院长那里入手。

短短几分钟，张良敏锐的刑侦思维已经把这屋子里的人挨个分析了一遍。班固是自己的上司，他很了解班固，这个人对工作很执着，是个好警察，只不过有些爱面子，自己的手下做出给自己丢脸的事来，他当然很生气。但是这件事公之于众就更等于在打警察局的脸，所以他要先叫自己来问问情况有多严重。逍遥子很喜欢颜路，从他看见脸色疲惫的颜路推门进来立刻迎上前去就能看得出来。而且他应该和班固认识，否则刚才班固问卫庄威胁颜路的事情的时候他不会不说话。……这件事情有门，因为每个人都会被牵连进去，而每个人都不想走到那一步。班固会考虑警察局的面子，而逍遥子会担心医院的声誉，只要他们都有顾忌，事情就有回旋的余地。……只差一个人来把这层窗户纸点破。

张良望向颜路的眼睛，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

【而这个人，很聪明，再加上他受害人的身份，是捅破这层窗户纸、最合适的人选。】

颜路会意，略一思忖，而后抬起头来看向班固：“……实不相瞒，警长。我是一个医生，最头疼的就是医患关系问题。今天我们院长临时叫我去接这个手术，也是考虑到兹事体大，换我上可能更稳妥些，但是没想到还是搞成了这样，还惊动了您，真是过意不去。……院长，是我把事情搞砸了，对不起，要是因为这次警察和医生的问题对咱们医院的声誉造成什么影响，那我可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您看，反正事情也没那么严重，我实在是不想闹大，您能通融一下，就当给我这个主任保全点面子了……行吗？”

颜路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把他们两个人的过失矛盾和利益漩涡都划到了自己身上来。逍遥子没怎么想就点了点头，他最担心的当然是医院的声誉，既然当事人都肯吃这个哑巴亏，自己又为什么不顺水推舟，来个息事宁人呢。

班固想了想，也犹豫了。能这么压下来当然是最好的，他可不愿意有人戳警局的脊梁骨说他们养了一群兵痞子。就算这么做委屈了颜路，也毕竟是他自愿的，甚至是他主动提出来的，又没有人逼他。只是如此一来，就又便宜了卫庄那个混小子，今后怕是还是不知悔改，这着实让班固不爽。

张良看着犹豫的班固，知道这事快成了，还欠自己推一把。他故意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看着颜路的侧脸：“颜医生……你脸色好差啊，没事吗？”

颜路极其配合地笑了一下，那一笑尽显憔悴：“……不当紧，谢谢。”

“还是去休息一下吧？我担心……”张良担忧道。

一边的逍遥子注意到了两人，赶紧拉了拉班固的衣袖：“诶诶，好了好了，既然小颜都说了没那么严重，我看这事……就算了吧。都是年轻人，谁还没有个冲动的时候？说两句就行了，何必这么较真呢。……小颜，今天辛苦你了，累一下午了吧？你赶紧收拾东西下班吧，好好休息休息，调整一下，盖警官后面的治疗就交给你了。……关于会诊报告，明天后天都行，多会有时间多会再说，不用着急，我等你的空闲。”

真是好宽松的政策，逍遥子也算够意思了。颜路颔首致意：“谢谢院长。”

“辛苦了颜医生，抱歉耽误你这么久，小张，替我送送人家。……然后去把卫庄给我叫过来。”班固说道。

“……”

看来开除已免，挨骂难逃。张良苦笑一下，只得答应：“是。”

两人各自向上司们告辞，离开了院长办公室。现在是晚上七点二十分，天空黑压压的。……逍遥子探头望向夜空，并没有星星可言。

电梯门缓缓关上，颜路按下3键，停了一下，又接着按下4键。

张良看着亮起的两个楼层，笑道：“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哪里？”

“住院部在四楼。”颜路淡淡地回答，声音里透着疲惫。

张良挑眉。他喜欢和聪明的人打交道，而颜路很显然符合这个条件。

“你今天帮了我大忙，谢了。”

“举手之劳。”颜路摇摇头。

张良眯起眼睛，仔细打量他。这个医生长得很温和，脸型很瘦，却没有什么棱角，眉色跟发色一样淡，淡得像他的为人。……很难想象这个人居然如此深藏不露，张良暗叹，若不是亲眼看见，谁能相信话都不怎么说的医生临场发挥和应变配合的能力居然是一流的，要知道很少有人能跟得上张良的脑袋。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肯救卫庄兄？”张良问。

颜路笑了笑，眉眼平和，一双黑瞳因为疲惫蒙着一层白雾。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医生而已。我只不过做了我力所能及的事情，谈不上什么救不救的……我不过是撒了个谎。”

“……”

这言下之意是因为我的职责是救死扶伤所以不管是什么意义上的救援我都会尽力？张良忽然感觉很可笑。真是冠冕堂皇的理由啊，张口就来，他们医生是不是统一培训过？

“您还真博爱。”张良笑道。

“……”颜路抿了抿嘴，没有回应他的嘲讽。

电梯上的数字在不断变化着，失重感笼罩全身。……张良望着颜路的侧脸，丝毫不掩饰自己眼神里的审视。得不到答案，他不会轻易放手，这是他从警多年的习惯，这个习惯曾攻克了无数的奇案。现在，也不想例外。

似乎感觉到了他目光里的不信任，颜路转头直视他，还是张良看惯了的波澜不惊：“……我知道我骗不了你，所以我对你没有说谎。你若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强求你。”

“我信。”张良回答。

颜路轻轻叹了一声，严重的无奈之意更甚。

“……因为我不讨厌你的朋友。尽管他确实差点拿枪毙了我。”

颜路笑了笑，显得有些落寞。

“……我只是很感动，他叫的那一句……‘师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