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不要催更,明知故催第一次删评第二次拉黑,真的很感谢大家的喜欢,实在被看不到文就跑来质问的大爷们搞怕了。热知识同人写作是爱好,不是职业,没有义务在你想看的时候必须写好了呈上去。
2018·11·11护法生日快乐!!
拼命爆肝总算是赶上了!!护法我爱你一辈子!新的一岁也要一直帅帅的!笔芯!
cp虹蓝奔莎逗灵跳鹿达达一家,主虹蓝跳鹿,我终于为跳鹿正儿八经地写了点什么QAQ呜呜可以底气十足地说我吃跳鹿了!
人名不打了,太长了233 偷个懒【不过关于小鹿的预警得说一下!这里的小鹿走二设,不是护法在魔教认识的妹子,是鹭尧的青梅竹马,部分剧情对应前作皓月长歌①②,有兴趣的小伙伴可以随便看看2333
这里饭!欢迎勾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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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鹭尧掉下来的那一刻,世界仿佛失去了声音。
那是她随他出谷的第二年,徐虹良成为武林盟主的第五年,殷蓝授武林和平使者的第七年……总之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那夜有风,不太冷,他们没来得及吃晚饭,因为接到山下过道镖师的求助很仓促,交战之地一片混乱。徐虹良尚未下马便将一招长虹贯日打了出去,劫镖的恰是他们追查已久的江洋大盗,今夜正撞枪口,机会绝佳,易水生迷魂烟开道,徐虹良殷蓝锁着地面,庞奔沙丽压着包围圈,沈牧达齐鹭尧守着山垭口,誓要将其一网打尽。眼看穷途末路,忽而一阵夜风,匪徒弃车保帅,自断崖之上飞起只老大的风筝,几人一惊,这不是我们玩剩下的吗?诶,绝崖逃离地雷阵,现在还能看到翻版,看来这些年七剑的故事真是被传得太广了啊。
“拦住!”
七剑之首头也不回,只大声命令道。
“哈哈!小儿且折腾,爷爷我好汉不吃——”
话音未落,一道人影宛若离弦之箭破空而去,两侧山崖飞速后退,只余被踏过的地方零星有碎石剥落,那大笑的汉子还没合上嘴,睁眼猛地对上一双咫尺的桃花眸,青光剑主好似一只冲出绝崖的飞鸟,一跃而起,由下而上,竟在半空中追上了风筝的尾巴。
下一刻,一道青光甩出,风筝伴着清脆的噼啪声应声裂开!
“呀啊啊啊!!”救命啊有人会飞啊!!
“头儿!!”地上匪徒惊慌。
小鹿和灵儿赶到之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景象。他今日穿了件青色的无袖外袍,脚蹬浅色云头履,远处一望,当真宛若谪仙的气韵。她欣喜若狂,一声欢呼几乎要冲口而出,紧接着却听得一声闷哼,一只羽箭不知从何而来,径直射中了空中的身影。
“阿尧——!!”
山间回荡着一声凄厉的呼号。
齐鹭尧掉下来的那一刻,小鹿什么都听不到了。
她好像大声喊了他的名字,声音扭曲而撕裂,身边的人也露出惊慌的模样,灵儿在一旁拼命地拉着她,奇怪,拉我做什么?她拉着我做什么?
“混账——”
她一把把身后的灵儿甩开,弯弓搭箭目眦尽裂,面前却又出现了沙丽的脸,她冲她喊,甚至竖起了紫云剑。沙丽姐姐怎么也来?拦着我?拦我做什么?你们拦着我做什么!
她是混沌的,天地间的声音离她很远,画面都成了慢放,她该是在喊,沙丽的表情惊恐而慌乱,灵儿又扑上来,任她如何挣扎也不再放手,放开我,别抓着我,阿尧,阿尧——
小鹿!
小鹿你冷静!
小鹿姐姐冷静一点啊!
蓝儿已经过去看了!小鹿你哇啊啊啊——
神医小心!!
小鹿姐姐快收起来啊!你已经——
“小鹿?”
直到面前,重新出现了齐鹭尧的脸。
小鹿一惊,顿时僵住了动作。
齐鹭尧气喘吁吁,脸上挂着冷汗,一手抓着小鹿的手腕:“小鹿?”
她愣在原地,瞳孔发颤,灵儿在背后死死抱住她,沙丽用剑架着她的弓,齐鹭尧站在身侧,喘着粗气,衣冠如常,毫发无损。
“……”
她惊魂未定,慢慢红了眼眶。
“阿尧……”
“小鹿,我没事,你……”
她扔下弓一把抓住他:“阿尧!你伤到哪了?你摔了吧?摔得重吗?肯定不轻,那一箭是谁射的!谁射的!”
“你别着急……”他哭笑不得,“这才哪跟哪,我没事的,师父当年又不是没拿箭射过我。”
“那能一样吗!?叔叔训练你轻功何时想过要射死你!哪里来的小人,打不过便暗中放冷箭,本小姐一定要——”
“小鹿,先把蛊蝶收起来,你吓到大家了。”
“……”小鹿一怔。
她这才注意到周围——不是周围,是这一整个山垭之地,坡上坡下,由远及近,飞满了紫红色的蝴蝶,远处的居士,崖坡下的少侠,不远处的殷蓝,鹭尧身后的神医,在场的所有人,大家一动不敢动,看着自己的表情十分僵硬。
……毕竟都是见识过月魔蛊碟撕食活人成骨架全过程……
“我——”
小鹿慌忙挥手:“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怎么……”
“你别激动,你一激动它就要动。”蛊碟落在脖子上的神医已经生无可恋了,面如死灰忍着它扇动翅膀,“你赶快让它走啊,我还年轻我不想被这玩意咬一口……”
“小鹿姐姐你就没觉得我一直抱着你很不对劲吗QAQ”趴在她身上动弹不得的灵儿哭诉。
“蓝儿你别动,你不动它也不会动的!”
“高估我了虹良,我动不了……”
“沙丽俺来保护你!!俺——”
“你不要过来啊!!你想死我还不想死啊!!”
“去吾妻儿一封信,且说为夫殉家国,贤弟有劳,日后珍重。”
“牧达兄怎么也跟着起哄……”
“对不起!对不起!”小鹿破涕为笑,一边擦着眼睛一边摇着铃镯,蛊碟受主人之命,纷纷扬扬飞腾起来,磷光星星点点,如三途河畔紫红色的冥雾。大家纷纷松了一口气,活动着身体拍打沾到的磷粉。
“你这丫头,竟会犯这种低级错误。”齐鹭尧轻笑。
月魔一族家族蛊术,养蛊人先学控蛊,在他的印象里,小鹿是个天赋不错的学生,自七岁之后就再也没有过蛊物失控这种新手失误了。老道蛊女夹谷兰鹿气哼哼一撇嘴:“某人还是武林第一轻功呢,不也被明晃晃从空中射下来,还好意思说我。”
“鹭尧,你没事吧?”徐虹良从坡下跳上来。
“没事。”
“你小子掉下来的时候可怪吓人的。”
“受伤了吗?”
“受伤倒是没有,不过……”
齐鹭尧苦笑一声,抬起右脚,难得地露出了窘迫的表情。
众人眨眨眼,齐刷刷地望着他的脚——上的鞋。
“诶——?!”
你的鞋底呢???
01
青光剑主的鞋底烧了个窟窿,很大,具体有多大,基本上不剩什么鞋底的程度。
他生无可恋地靠在窗边,单腿站着,左脚尚踩着鞋右脚只剩袜子,穿着袜子踩在墙上,徐虹良众人围坐在桌旁,易水生凑近烛光研究着残口上剩下的水渍:“不知道……该是什么烧灼性极强的,也不似毒,就像灰岩粉加水,灼烧性烈,幸好鹭尧只是空中躲闪的时候踩了它一下……鹭尧,这一箭要是射在你身上,后果可不堪设想。”
“射在我鞋上也够受的了……”齐鹭尧小声嘀咕。
“可惜那支箭找不到了,箭身自己估计也被烧得够呛。”灵儿凑近看师父手上的鞋,“不过这鞋做工真棒啊,以前都没注意过呢……这是什么,是银线吗?”
“是云鹫银丝。传说有种灰色的鹫鸟,羽毛轻盈,极柔极韧,且不沾水,可以在大雨天扶摇直上,一直飞到云檐山的山顶,是世间能飞的最高的鸟,得名曰云鹫。”殷蓝看着鞋面间若隐若现的银色,“云鹫的羽毛与细银线纺成的丝线,便是云鹫银丝,是天底下最轻也是最韧的线之一,鹭尧这双靴子是云鹫银丝配合苎麻织成的,鞋底也是厚而不僵的手作,轻且坚韧,不怕水火,行至何处都可谓如履平地。怎么说呢——”
殷蓝怨念地看着他:“这双鞋,绝对对得起这个人天下第一的轻功。”
“……”
齐鹭尧讪笑着挠头。
蓝儿,有话好好说,你不要这样看我……
轻功啊,轻功,说起这轻功来,七剑里的第六剑,青光剑主齐鹭尧,几乎包揽了天底下所有人们对于飞檐走壁之法的赞叹之词。但事实上,七剑七侠,藏龙卧虎,并非只有他一个人是轻功高手。徐虹良在伞坊一战成名,沈牧达入林间便行踪莫测,若是去翻翻江湖轻功高手榜,在前二十位里,你甚至还能找到另一个熟悉的名字——现任玉蟾宫宫主,七剑之第二剑,武林和平使者,冰魄剑主殷蓝。世人只顾惊叹踏影飞步的神奇,却忘了玉蟾宫的凌松花也是榜上有名的步法,在齐鹭尧归队之前,殷蓝是七剑里的轻功扛把子,便是如今若遇到需要奔袭的紧急情况,齐鹭尧也只愿与殷蓝组队,理由很简单——“你们太慢了,跟不上我。”
若论对轻功的执着,殷蓝绝不会输他半分。
“这双鞋这么珍贵啊!”灵儿怎知这俩人的恩怨情仇,只顾自感叹,“真是什么人配什么东西啊,要是我穿只会暴殄天物而已……不过也太可惜了,居然被烧成这个样子,这刺绣真是挺好看的呢,整个鞋底都烧没了,补都补不了啊。”
“是啊,天下飞檐走壁之士谁不是做梦都想有一双云鹫银丝履呢。”殷蓝斜着眼,“谁料我们这位齐剑主这么大方,说烧就烧得干干净净。”
齐鹭尧欲哭无泪:“蓝儿,你别生气……”
“你烧你自己的鞋,我生哪门子气。”
“我没烧……”
大概这就跟在书生面前烧掉先秦古籍,在琴师面前烧掉广陵遗曲一样,在同为轻功高手的殷蓝面前,齐鹭尧注定要承受源自云头履之死的同行怒火,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蓝儿不知有多羡慕你这双靴子,你可真是心大。”沙丽端着点心盘走上来,看热闹似的瞧着他们。
“我怎么知道他箭上涂着这么可怕的东西……天地良心,我就踩了一下啊。”
“不过你也应该庆幸今天穿的是这双鞋。这要是什么普通的鞋,现在脚怕是也要烧到。”
“确实。”沈牧达凑近去看,“虽然毁去很可惜,但,死的不是它,就该是你了。”
“可我还是意难平啊!呜呜,云鹫银丝履……”
“蓝儿哈哈哈不哭抱抱~”
几个损友笑得前仰后合,两个姑娘夸张地抱作一团,齐鹭尧站在一边哭笑不得,喂,这是我的鞋,你们起什么哄啊……
“你们这帮人,一会不该毁一会毁得好,什么都让你们说了。”
“女人家小气嘛,俺就觉得那劳什子丝还是没有俺弟兄重要。”
“呆子你说谁小气?!”
“你说本宫主什么?!”
“大奔你这话说得可真够没水准的……”
“不过你这趟出门没带靴子吧?还有的穿吗?”
“是啊,没鞋穿了……”齐鹭尧叹了口气,“幸好蓝儿前几日闲着无聊给虹良纳了双新靴,虹良,不好意思了。”
徐虹良正在喝水,闻言点点头,放下茶碗:“不给。”
“……”
空气一阵突然的安静。
02
齐鹭尧眨眨眼,看着好友如常的神色,头一回感觉这位长虹剑主讲话如此高深:“……虹良?”
“嗯?”
“那什么,我没鞋穿了。”
“嗯,我听到了。”
“对的,就,蓝儿是不是新给你纳了双靴子?”
“对。”
“能不能先借——”
“不行。”
“……”
表意好像没什么变化。
这个对话是不是在表面意思下还有什么隐含的意义?还是说他其实是在暗传不能让在场之人知道的事情?齐鹭尧感觉自己的大脑在飞速运转,虹良怕是在跟他对暗号,他绞尽脑汁想七剑之首究竟想要传达什么信息,他该是能理解,可能会有点绕,但一定不是这层肤浅的表面意思。
“不,我的意思是我得借你的鞋穿穿……”
“不借。”
“我是说,我这几天没鞋穿,而你刚好有不穿的鞋……”
“有,但是不借。”
“并不是跟你要走,回去就会还给你……”
“我知道,不借。”
“这几天也没别的事,就对付完几场应酬就行了,不会给你穿坏的……”
“那也不行,不借。”
“……”
齐鹭尧有点反应过来了:“你是不是不想借给我?”
“是。”徐虹良点头。
真干脆,都不带考虑的。
“那你直说啊?!”齐鹭尧抓狂。
“我说的还不够直接?”徐虹良惊讶。
“你——”齐鹭尧猛地被噎住,徐虹良也有把齐鹭尧噎住的时候!……是,是挺直接的,可是,就,问题在于,这个事,它平时该当是不会发生的……
别说齐鹭尧,所有人都被徐虹良惊住了。啊,说到这里,可能诸位还不太了解这位七剑之首,这个人,徐白之子,长虹剑主,武林之中推举出来的武林盟主,性格刚直,嫉恶如仇,平日里最大的爱好就是背锅,是他的错他认,不是他的错扔给他的他都认,吃亏就跟吃饭一样,属于受了欺负都不觉得自己受欺负了的正经实在人。拜这种性格的七剑之首所赐,每次和他一起殷蓝和齐鹭尧会变得格外小肚鸡肠,时刻警惕着是不是有谁又坑了虹良,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欺负虹良算什么本事?!”/“你们欺负虹良实在是吧?!”
就是这么个人,现如今居然回绝了鹭尧跟他借鞋的请求,干脆利落不留余地,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
“不是……借你一双鞋,这个事情,很过分吗?很不可理喻吗?”
“说的什么话,一双鞋算什么,兄弟之间我的什么不是你的。”
“那你在这说什么呢徐虹良?!”
“不不不,因为这个是蓝儿送我的,既是送我的,我肯定没有转手又送出去的道理啊。”
“诶?”殷蓝一怔,是因为这个?
“不,我没有要走啊!我只是借来穿一下又不是不还你了!”齐鹭尧继续抓狂。
“别人送你的鞋你穿都不穿就拿去让别人穿,这事挺让人介意的吧?”
“跟外人的确如此,可咱们几个也不行?”
“那也得看什么关系啊,若是沙丽和我这就没关系,若是蓝儿和我,这就挺介意的。”
殷蓝举手:“没,没事虹良,我不介意……”
“我介意。”
“……”
空气再度陷入了沉默。
“……哦。”齐鹭尧僵硬地点点头。
众人愣怔地看着徐虹良,也僵硬地点了下头。
好吧,好吧……看着徐虹良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和殷蓝腾一下红了脸的反应,他不得不承认,好吧,这小子说的也挺有道理的。谁给谁纳的你不能借,偏去借蓝儿给虹良纳的,这不是人为制造矛盾吗?换哪天,换什么时候你寻摸一下别人,比如大奔给虹良纳一双鞋,诶!你看,这叫剑友情,这就可以借了不是?
是你大爷。
齐鹭尧皮笑肉不笑,鬼才要吃你的狗粮,长虹剑主,再见。
“而且我这人体热,爱出汗,蓝儿给我纳的鞋都是手作的千层底,真的很辛苦,所以我也不能……”
“知道了!知道了!闭嘴吧徐虹良我不会再跟你借了!!”
“虹良你个木头脑袋!!你不许再说了!!”
只要与七剑之首待在一起,殷蓝和齐鹭尧就总会达成某种同步,看来今天也不例外。
沙丽伏在桌上无声抽搐,似乎快笑到癫狂。
“虹良今天吃错药啦?”然而并不能解其中狗粮的庞奔依旧画风不同,望向一旁生无可恋的齐鹭尧,“鹭尧,没事,俺不在乎这个,俺老婆也不在乎,去俺屋里拿!沙丽开春新纳的送你穿!”
这下沙丽笑出声了,连那句固定台词都顾不上讲了:“你给他穿你真大方你的鞋跟船似的你让他坐里头划水都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的脚太小你穿不上!”易水生赶紧说,“而且我没带多余的鞋!”
“……”
齐鹭尧忽然生出了种,怎么说,要你们何用的感觉。
现在,沈氏夫妇再也没法装没听见了。沈夫人笑得合不拢嘴,看了一眼夫君,恰见沈牧达也点头,便上前一步:“齐兄弟,如果不嫌弃的话,我家夫君的鞋请拿去穿,不过夫君素爱方头布履,我没有为他做靴,你看行么?”
言罢沈牧达还配合地抬起脚让他看:“全天下最好穿的履。哦,对了,我和夫人都不介意。”
“……”齐鹭尧面如死灰。
沈牧达,沈居士,惠道年间秀才,常年儒衫,素着宽袍广袖,您着一双布履,那叫傲骨浩然客。齐鹭尧,窄袖窄袍,锦缎外衫,时常被人称赞浊世佳公子, 您见过哪家的公子锦缎长袍珠玉腰牌脚上穿双黑布鞋……
“多谢兄嫂,好意心领……”真是要人亲命啊。
齐鹭尧欲哭无泪,想我堂堂第六剑,从黑虎崖捱到盟主府,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灭门的仇人都不能把我怎样,居然在这几个损了吧唧的家伙手里沦落到没鞋穿的地步。这也太惨了。
“明日下山买鞋如何?”灵儿说。
“明日一早就是滁州镖行和盟主府的会谈,怕是来不及。”
“你不去不就行了,我们盟主到了不就够了?”
“噫,那你还不如杀了他。”齐鹭尧摇头,那些家伙一个个都是老油条,虹良这性子一个人去怕是要被坑死。
七剑此次来滁州,为的就是和当地的镖行联手整治一下附近山路盗匪横行的局面,今晚逮到了江洋大盗,往后几日要谈的想必只多不少。虹良和鹭尧在来之前就想到了这件事,特意没有穿的很随便,就怕跟人家会面会失了礼数。谁想到来这的第一仗就把鞋给打没了……我们六剑主也是倒霉的很。
“那个,要不然,我试试给阿尧纳双鞋……”
一直没说话的小鹿,忽然在角落里弱弱地举起手来。
03
“对啊!鹭尧你折腾别人干什么?小鹿不是——”
“那好吧,明天我就先借牧达兄布履一穿,多谢兄嫂。”
沙丽这句话被齐鹭尧突然的妥协生生噎回去一半。殷蓝顿时明白了什么,眯起眼睛看向一脸认真的青光剑主:“诶,你别急,小鹿这两天正好闲着呢,熬个大夜一晚上就能出来,让小鹿给你纳啊?”
“不用,牧达兄有多的,借来穿也不费事。”
“哪有青衣锦缎配布履的?你不怕给我们盟主丢人啊?”
“你家盟主都不怕我怕什么?”
“那出糗的也是你自己啊!让小鹿给你纳一双嘛,是吧小鹿?”
小鹿点头:“嗯,虽然我不会纳鞋……但是,阿尧,我学一下,应该也差不多的。”
“不行。”
齐鹭尧斩钉截铁:“又不是什么大事,你别管了。”
“……”不是大事你刚刚急啥呢?
屋中出现了第三次的安静,你看,不是“不用”,是“不行”,这个潜台词,它就很耐人寻味。
“……可我觉得事挺大的吧?毕竟见面穿着不合礼数耶。”
“就是,而且小鹿从没纳过鞋,学学还是挺必要的吧?”
“学这个做什么?”齐鹭尧皱眉。
“做什么,姑娘学学女红不是当然的吗?”殷蓝白他一眼。
“用不着,小鹿长这么大也没学过这些,也用不上。”
“那可不一定,以前那是在月魔谷里,有下人,现在出门在外跟着你,这都是免不了要用到的。”沙丽撇嘴。
“是吗!”小鹿急了,“蓝儿姐姐,沙丽姐姐,能教教我吗?我以前在家里都没做过这些……”
“好呀!我们教你呀!”
“可爱的丫头包你出师!”
“但是吧,可能一开始会扎手,但别害怕,习惯就好了!”
“嗯,可能也会留疤什么的,但也别害怕,慢慢就不流血了!”
“也可能要熬夜什么的……”
“做了半天不能穿重做什么的……”
“习惯就好啦!”
“这都是女人的命呀,唉~”
“唉~”
“你们两个!”齐鹭尧忍无可忍,一把把小鹿拽过来,“别教她这些有的没的!小鹿又不是中原人,学什么女红?真要闲得慌明天陪虹良去见镖行的人!”
“不要,那是你的事。”
“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夹谷姑娘跟了你该当是改姓齐了吧?再说女红还分中原和异域的区别?异域人都不穿鞋的吗?”沙丽和殷蓝是铁打的盟友。
“阿尧,要改名字?”小鹿紧张一瞬。
“别听她俩瞎说。”齐鹭尧哭笑不得,“改名字,蓝儿要真这么在乎这个,那边的长虹剑主早就姓殷了。”
徐虹良呛了一下:“你们拌嘴捎上我干什么!”
谁让您不借他鞋穿咧。
“阿尧,但是我也确实该会点这些东西……”小鹿搓着手指,“你看,你什么都会,我什么都不会,蓝儿姐姐说这些事姑娘都会做,我出门在外,也该学学才是……”
“你学这个干什么?万一扎破哪里怎么办?养蛊切忌身上带血腥气,你的手不是用来做这种事的。”
“啊呦——”全场的哄声出奇的一致。
“谁的手是做这种事的呀?就你家小鹿不是?”沙丽托着下巴。
“阿尧!你这样让大家觉得我太娇气了——”小鹿惊慌,却被灵儿一把抱住往后拖走,“不不不小鹿姐姐,我们只会觉得这个人太小气了,你想学他都不让,你看我小师傅就从没有拦着我学纳鞋的意思!”
“灵、灵儿,你也别学……”神医慌忙补救。
“师傅别急,我没打算学。”
“……”
“小鹿是月魔宗的三公主,没必要做这些事。”齐鹭尧原形毕露。
殷蓝都要被他气笑了:“我还是玉蟾宫的大宫主呢!我的手就该做这些事?”
“我不管。小鹿,别听她们的,我不缺鞋穿。”
“我以前从没觉得鹭尧是这么护犊子的人……”
“那可说呢,这回见到了吧。”
“我还以为他该是和咱们不一样的呢……”
“咱们这帮人还有救吗……”
来自七剑男士们低沉的喃喃自语。
04
虽然齐鹭尧说了不让她学,但小鹿还是决定要给他纳一双鞋——作为久别重逢的见面礼。虽然拖得太久了些,但只要她送,他断然只有感激的份。
第二天,齐鹭尧同徐虹良出门会镖行的人,其他人去平附近的山匪,小鹿偷偷买了浆糊和布,跟着沈夫人一点一点学纳鞋。
“你看,这样把麻布叠好,放上去,抹点浆糊……对,就这样,压平整,再叠,再放,再叠,再放。”
“好麻烦呀。”小鹿手忙脚乱,叠出来的麻布总是和纸样不一样大。
“再叠小一点,你这鞋底糊出来能给大奔兄弟穿了。”沈夫人笑笑,把自己的袼褙放过去,“齐兄弟的脚和我家夫君的差不多大,你照着我这个做。”
“谢谢沈夫人。”
今天有太阳,阳光顺着窗棱打进来,照在两人堆满针线的小桌子上。
沈夫人看着小鹿的侧脸,姑娘认真地比对着麻布和鞋底的大小,鬓角点点细汗,一双大眼睛闪着炯炯的光,不禁笑道:“齐兄弟能有你这样的姑娘惦记,真是福气。”
小鹿一愣,忽而耷拉下眉梢:“不是的……我只会给阿尧添乱罢了。”
“怎么会呢?”
“阿尧什么都会,就连这些针线活,平时只要是我俩衣服破了,都是阿尧在补的。”小鹿抚摸着手里的鞋底,“这本该是我做的事……可是我什么都不会。也帮不上阿尧的忙……”
“姑娘,这你就错了。他喜欢你,为你做这些事是应该的,他要是补个衣服就能把你追到手,那你不就太赔了吗?”沈夫人笑笑,“况且你们还这么年轻,正处在这个时候……我家那位当年追求我的时候,还为我手做过一只箫呢。”
“真的呀!”
“那当然,而且在收到他的箫以后,我也并没有答应他。”
“哈哈,夫人真有原则。”
小鹿心情好了些,看着沈夫人和蔼的笑容,抠弄着手上的鞋底:“其实啊,阿尧以前也不是这样的……他小时候可笨了,又瘦又小,还没我高,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什么都做不好,尤其是开始练武之后,经常让大哥压着打。那个时候是我比较强啦,我什么都帮他做,帮他挑水,帮他拉木炭,现在他一下变得这么厉害了,我反而有点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你就想想,他当时是什么样,你现在也什么样就好了。”沈夫人苦笑着拍拍她的手,“你呀,还有蓝儿,还有沙丽,你们这些姑娘真是让人不放心。女人受到夫君的爱护,这是理所当然的,怎么他现在为你做些事,还让你这样有愧呢?”
“我也不知道……”小鹿苦着脸嘟哝。
阿尧为我做得越多,我越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举止有礼,进退有度,一举手一投足都是骨子里带出的贵气,任什么磨难也无法抹去他天生的潇洒。该是什么样的绝世佳人,才能配得上这位浊世佳公子呢?
沈夫人无奈地摇摇头,拍拍她的肩膀:“你呀,就是太喜欢他了。”
小鹿几乎是顷刻间红了眼眶,毫不犹豫地点头:“嗯。”
沈夫人一阵心疼:“幸好齐兄弟不是外头那种风流混账。”喜欢他到这种地步,如果遇人不淑,不知会栽多大个跟头。
“阿尧不是混账。”小鹿抹抹眼睛。
“好,不是。”沈夫人笑笑,“来,接着弄。”
“嗯。”
二人又开始折腾手上鞋底。小鹿认真地糊好,看着沈夫人的手法,生怕漏过了什么重要步骤。
“糊好袼褙,这只是第一步,最重要的是纳鞋底的针脚,针脚越密鞋底的寿命也就越长。”沈夫人边抹浆糊边说,“不过那都是后话了,你首先还是要先能叠出一样的薄厚大小才是。尤其齐兄弟倚仗轻功,要是鞋底不受踩,怕是个大问题。”
“糊鞋底很麻烦吗?”小鹿问。
“很麻烦呀,又累又枯燥。”
“诶……”
“但是一双好鞋也正是胜在鞋底,所以糊好鞋底就成功了一大半咯。”
“这样呀。”小鹿两眼放光,“那什么样的鞋底比较好?是糊的越多越好吗?我要给阿尧弄个最好的!”
“你这丫头,第一次做鞋,没会走呢倒想着跑了。”沈夫人笑笑,看着小鹿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确实是多了比较好,但是针脚更重要,糊的太厚你也驾驭不来,还是量力而行。人们管好的鞋底叫千层底,又透气又夯实,但是非常麻烦,不是一般人做的了的。”
“诶……”
这个名字好熟悉,小鹿眨眨眼:“蓝儿姐姐是不是……给虹良少侠做了一双?”
“嗯。”
“千层底呀!糊那么多次,这得多麻烦呀……”
“徐兄弟体热,爱出汗,蓝儿为了让他不捂脚,基本上每双都这么做。”
小鹿眉眼微动,看着沈夫人熟练的叠着白布,又看看自己的袼褙:“这样吗……”
“……那她一定是很喜欢他……”
“蓝儿!来搭把手——”
徐虹良“嗵”一声撞开门,走路直打晃,和易水生架着不省人事的齐鹭尧,三个人踉踉跄跄不知道怎么晃了进来。殷蓝扔下手上绣到一半的小布褂跑向门口,小鹿赶紧把鞋底藏到桌下,深夜,其他人都睡了,这厢是盟主的卧房,只剩蓝鹿二人还在烛光下等着应酬未归的二位剑主。
“怎么喝成这样?你们怎么没喝死算了?”殷蓝替神医扛起齐鹭尧半边胳膊。
“还说呢,小爷我睡得好好的,虹良突然在院里催命似的硬把我给叫出来,当多大的事呢……”易水生穿着中衣披头散发,一看就是刚从被窝里爬起来,“劳驾,谁能给我件衣服,冻死我了……”
“神医!”小鹿赶紧抓过齐鹭尧一件外套,一边收拾小桌一边给他送过去。
易水生披着衣服,也不客气,任由衣摆拖着地去灶房熬醒酒汤去了。
虹蓝二人架着齐鹭尧躺在榻上,徐虹良便也顶不住了,噗通一声摔进旁边的椅子里瘫着不动。殷蓝帮好友脱掉外套,小鹿把他双腿搬上床榻,脱掉鞋,齐鹭尧整个人喝断片了,任由二位女侠伺候,全程眼都不睁。
“这是喝了多少?谁能把他喝成这样?”
“别提了,镖行三拨人轮着来……”徐虹良扯了扯领子,露出一块锁骨,“别说他,我都不行了……”
许是从小周转于各种应酬之中,齐鹭尧可谓千杯不醉,只要一上酒桌,帮七剑挡酒已经是青光剑主的分内之事。殷蓝没好气地笑笑,洗了块湿手巾:“幸亏他给你挡着,要不然你怕是还不如他。你也是,看他不成了也不拦着点。”
“我拦了啊,结果鹭尧说,这帮生意人你不喝死他就没完没了,这次喝不倒你,下次就不会再找茬了。”徐虹良接过手巾,啪一下盖在脸上,“啊……还以为自己回不来了……”
“别回来了你,跟着他不学好。”
齐鹭尧躺在榻上,迷迷糊糊地嘟哝着什么。
“阿尧?”
小鹿帮他解开领口,俯下身凑近去听:“阿尧?你说什么……”
“小鸿……”
他说不太清楚,闭着眼睛:“小鸿……把本座的金湛衫挂好……明日……”
“好,好,大人,您歇着吧。”殷蓝哭笑不得,把另一块湿手巾盖在他额头上,“别怕,这家伙喝迷糊了,以为自己在黑虎崖呢。”
“……”小鹿心里突然揪了一下。
“哪还有什么金湛衫,要什么呢这家伙。”徐虹良的声音闷闷地从手巾里传出来,“还有什么来着,还有那双靴子,都是魔教的东西,不吉利,不吉利。”
“什么靴子?”小鹿问。
“青云靴,以前他在魔教的时候穿的鞋。那也是双好鞋。”
“好鞋又如何,赵枭给的东西,不要。”
殷蓝噗嗤一笑,看着小孩子般赌气的徐虹良,弹了一下他额头:“你可真是喝多了你。”
“诶呀。疼。”
“疼就对了,让你下次再跟他鬼混。”
小鹿端着水盆,笑意盈盈,看着眼前嬉笑打闹的虹蓝二人,忽然想起上午沈夫人提到的殷蓝纳的千层底。每一双,虹良少侠的每一双鞋,都是蓝儿姐姐对着烛光,一层一层糊,一针一针纳的。最难的千层底呀……
蓝儿姐姐,肯定很爱虹良少侠吧。
【“……他嘴上不说,心里应该挺难受的。”】
【“什么?”】
【“那双云鹫银丝履,被烧毁的事。”】
她一怔,忽然想起不多时前殷蓝与她的对话,大家都睡了,只有她们还在等人,殷蓝为欢欢绣着一件小布褂,小鹿纳鞋底,她忽然毫无征兆地说起了齐鹭尧的事。
【“那双鞋很贵重吧……”】
【“不仅如此,更重要的是意义,那好像是他师叔送给他的。”】
【殷蓝看着烛光,暖黄色的光亮在眼底小小地跃动:“小鹿,你们很久没见了,我说说我认识的他,给你日后跟他相处做个参考。对鹭尧,我的原则一贯是,完全交给他,适当相信他,不可太依他。大方向上对他绝对信任,就算理解不了也与他同往,他必定不会错。他说的话,做的事,不要太信,有些是真的,有些是他故意的,能看破最好,看不破也做到心里有数。至于最后一条,看你对他的了解,什么事是不许他做的,一定要有原则,说不许就不许,绝对不依他。”】
【“……”】
【小鹿眨眨眼睛,这……这么深奥吗。】
【“比如这次。”殷蓝见她不得要领,又淡淡解释道,“就像剑是剑客的生命,琴是琴师的至宝一样,对于我们这些练轻功的人来说,鞋子的意义,其实是非同一般的。鹭尧自从魔教卧底结束后,就再也没穿过任何样式的青云靴,这次也是因为会面着装要正式,才把云鹫银丝履又翻出来。靴子烧掉了,他一定并不好受,只是明面上无事而已。”】
【“这样吗……”】
【“嗯。”】
“……”
小鹿看着被自己收到一旁的小桌子,那下面藏着她纳了一半的鞋底。
她弄了一下午,现在十指指间被磨得红红的,又痛又痒。
轻功,靴子,非同一般的意义……
“阿尧的鞋……吗。”
小鹿看着自己的手,悄声嘟哝。
05
会谈第三天。
齐鹭尧清早起床,洗漱完毕,穿戴整齐,将头上发冠的流苏梳顺,袖口和腰封都整理妥帖。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努把力,争取把该解决的事情都解决,一劳永逸,让他们从今往后再也不要来烦盟主府了。
开门的那一刻,出现在门口的小鹿几乎要把他吓死。
“呜啊——小鹿?!”你干什么?为什么出现在我房门口?这才卯时怎么就起?怎么这个样子你熬夜了?
与被吓得飘过一串弹幕的他不同,小鹿没什么精神,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面色憔悴,头发也没梳,捧着一双新做的靴子站在他房门口:“早啊……阿尧……”
“你这是……”
齐鹭尧扶住她一边胳膊,惊讶地看着她,又看着她手里的靴子。
“啊,我试着做了一下……”小鹿把靴子塞给他,“你快试试,合不合适,不合适我拿去再改。”
“……”
齐鹭尧满脸不可思议,慢慢接过靴子,一时竟说不出话。
他忽而瞪大了眼,“啪”一声握住小鹿还没来得及缩回去的手。
“你——”
她一惊,下意识挣扎了一下,却被齐鹭尧攥得死紧抽不回去。小姑娘一贯葱白的手指被磨得不成样子,很多地方都贴了绷布,还有些伤口很小,暴露在外面,是结了痂的深红色。
“啊……就,难免……”她讪讪一笑,有点不好意思,“我也没想到我这么笨,这哪是纳鞋,分明是纳手……真丢人,你就不能当没看见吗!”
“……”
一阵沉默。
能说会道,巧舌如簧,口吐莲花,三寸不烂之舌,一切诸如此类的形容词都从齐鹭尧身上消失了。他沉默地着看着小鹿的手,又看着手上的新靴,眼睫微动,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
“阿尧……”
小鹿有点心虚,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眼睛:“你……生气啦?”
“好吧,我没听你的话,对不起,但我真的想学,我想给你做鞋,你轻功那么好,不能随随便便穿不合适的鞋呀……啊,当然这是第一次,哪里不好也是肯定的,你试一试就行,我多熟悉几次就成了,你别嫌——”
齐鹭尧忽然用力一拽,小鹿猝不及防撞进他怀里,接着被一把抱住。
“!”她吓了一跳。
“……合适。”
脑后传来齐鹭尧的声音,闷闷的,应该是把脸埋在了她的头发里。
“阿尧?”
“谢谢。”
他轻笑一声,眼底一热,抬眼往天上看了看:“你做的,一看就合适。不用改。”
“……”
小鹿满脸通红,哼了一声,自暴自弃般把脸藏进他衣服里去。
“不谢,小先生。”
=终=
“你……真没事?不用我去叫水生?”
“不用,我的盟主,你上次单因为喝多了就把水生叫起来的事被他念叨的还没够啊。”
徐虹良皱着半边眉毛,看着他凑着烛光挑破脚上的泡,挑得鲜血直流,越看越渗人。
“再说,谁会因为脚上起了水泡就去找神医,队里有神医也不是这么用的……嘶!”
又扎到脚了,他拿起旁边的手巾按住伤口。
“你什么技术啊,挑泡还是自残啊……”徐虹良抱着胳膊。
“能怪我吗,我自从踏影飞步入门以后就没再起过泡了。”
“你这什么鞋啊,天下第一的轻功高手居然能只穿不到一天就磨得满脚水泡,你仇人寄给你的吧?”
“我告诉你啊,小鹿可是第一次给别人纳鞋,你要是敢让她知道,你就完了!”
“成成成,我明白……问题是,你明天穿什么?还穿这个?”
“废话,蓝儿第一次给你做鞋那会你不也是天天穿着?”
“我那是当然……问题你这……”
“行了,门口盯着,不许让别人看见。”
“……诶,好。”
徐虹良靠在门口,瞅着外头的动静,一脸无奈,心说这不愧是七剑同源的兄弟,他们这帮人一个赛一个的没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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